楚扶暄晕头转向,继而看祁应竹没脸没皮,真想揭穿这家伙颠倒黑白,鞋尖发泄似的蹭了蹭地板。
山奈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情商该发挥的时候没派上用,当下倒是帮他给祁应竹拍马屁。
指着楚扶暄,山奈诧异:“我们老大作为脱离红尘的单身主义,这会儿都在替Raven抱不平。”
楚扶暄:?
见识了祁应竹颠倒是非的本事,他只想给自己击鼓鸣冤。
被楚扶暄眼神微妙地盯着,山奈摸不着头脑,果断投奔祁应竹那边,转移了众人注意力。
“话说你们平时没什么相处,干嘛那么早绑定在一起,老板娘是不是会用迷魂计,能让你这么配合?”
“不好意思,我的法定配偶是男性,喊老板娘不太合适。”祁应竹率先纠正细节。
他头一回明说这件事,众人本来就有猜测,当下这处疑点被板上钉钉。
祁应竹补充:“迷魂计是不是有点夸张,楚主管,你觉得世界上会有这种招数么?”
楚扶暄以旁观者的架势安静了半天,被山奈供出来以后,又猝不及防被点名,这下立即绷紧了后背。
大家的视线再度落到他身上,他有些生硬地抬起头。
“你的私生活,让我乱猜不好吧?万一说错什么话被传出去,惹你家里那位生气了怎么办?”
祁应竹说:“那我会哄好的,有劳你替我操心。”
楚扶暄扯了扯嘴角,然后组织措辞,试图招架对方的进攻。
“别的不好随便讲,总之我看你家那位没有被你蛊住。”他望向祁应竹,“不然为什么舍得放你每天准点上班?”
听上去像是揶揄,他实际夹带了一些怨念,顶头上司雷打不动按时到岗,让他的压力很大。
游戏研发熬夜是常事,版本封包如果拖到凌晨三四点,第二天会有一大堆人早晨消失,大家已然习惯了这种场景。
这里执行弹性打卡,考勤标准非常宽松,可以像祁应竹这样保持秩序的少之又少。
楚扶暄不是其中之一,每周有五个工作日,他最少四天都在赖床,经常踩着点匆匆抵达。
以前他也相对自律,无奈沪市这个季节太冷,穿完秋衣套马甲,套完马甲叠毛衣,裹上外套像企鹅一般走出去,西北风依旧能穿透层层衣料。
继而带着一身寒气和静电来到工位,困倦到眼睛半眯起来,可以瞧见祁应竹脱掉大衣,里面只有单薄的黑色卫衣,早早地泡好咖啡单手端住,步伐沉稳地从他面前闪过。
思及此,楚扶暄顿感人与人的差距,如果祁应竹能迟到就好了,没有他来做对比,自己还可以显得很勤奋。
祁应竹像是没听懂他的画外音,冠冕堂皇道:“下辈子才能重温单身潇洒了,我还要养家糊口,只能天天过来卖命。”
楚扶暄略微虚弱地靠在桌边,不禁捏了捏鼻梁,谢屿和他站在同一阵营,直属上下级都是忍无可忍。
谢屿凉飕飕道:“Spruce,你理他干什么?这人嘴上抱怨,全在炫耀那张证,过不下去有本事掰了啊,去美国的机票又不是买不到。”
楚扶暄很想应声同意,但转念琢磨,偏偏是自己给了祁应竹这么一个机会。
实在是对不住谢屿,被祁应竹明晃晃地看着,楚扶暄笑了笑,开始打圆场。
“他大概不会离婚,说不定和他对象距离产生美,属于他俩之间的爱好。”
我背叛了灵魂,楚扶暄说完,内心唾弃自己。
祁应竹得寸进尺:“对啊,听庄老师的建议,我再争取争取,万一我家那位也被别人坑去新房吸甲醛怎么办?”
刚才大家没少背地里指摘他,谁也不清楚他究竟什么时候走到这里、具体听到了多少东西,因而微微有一些犯嘀咕。
此时真相大白,合着祁应竹从最开始就留意到了这里,许多人登时心如死灰。
好在祁应竹显摆过瘾,没有计较那些琐碎,光看表情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可恶,楚扶暄从他手里溜走,拖过工学椅坐下来。
他懊恼地用笔尖戳了戳纸面,本子上还记录着一些杂乱的租赁信息,然后他有些困顿地打了个哈欠。
找房子是个体力活,他本就在工作上自顾不暇,怎么可能完全兼顾得住?今天全靠意志力爬出被窝,才没有请半天假。
另外一边,祁应竹回到办公室,秘书在十分钟前留言,问他把财报会议安排在哪个时间段,届时他们需要去隔壁的大楼。
瞧着楚扶暄的后脑勺,再想想对方早晨的倦容,祁应竹打字:[我上午直接过去吧,你也不用来这边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