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一无所知,给了祁应竹装可怜的空隙。
他说:“也许是跟我凑合过呢,完成人生大事就跑在外面了,我回去也没事情做,空巢老公你们懂么?”
楚扶暄满脸不懂:“。”
这个人在诉哪门子苦?他的巢穴一平方值十多万,在金屋里畅享事业的胜利果实还差不多。
然而祁应竹胡说八道,居然引来了怜悯,一群人立即唉声叹气,以示同事之间的关怀。
山奈被轻易地骗取信任,难以置信:“怪不得之前从来没消息,一抖落就是登记过,再后来也没什么动静,原来你老婆跑了啊!”
说完,他觉得这句话不太好听,态度也太过惊讶,对领导不太恭敬。
他再压着语调,用沉痛的口吻修饰了一番:“莫非您被骗婚了?”
被扣黑锅的楚扶暄:“……”
讲得好像更难听了,他有些头晕。
祁应竹却没有被刺激,抓着这个话柄博得了更多同情,轻飘飘地与山奈附和。
“有时候我也这么怀疑过,但没人可以为我做主,也不知道能找谁说理去。”
让人提心吊胆之际,他叹了口气,适当地轻轻放下。
“你们别替我担心,不至于是被骗,我们见过父母,我前阵子还在他家过夜,临走他打包了一盒点心,大冷天的,一路送我出去,衣服帽子都被吹歪了。”
虽然曲奇是母亲准备的心意,但确实是楚扶暄亲手交给了对方。
尽管陪祁应竹去乘车,全是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做戏,可楚扶暄顶着寒风出门也不假。
楚扶暄瞧祁应竹借题发挥,讲不出来哪里不对,又觉得处处不是这么一回事。
其余人则恍然大悟:“真是你对象给的曲奇,我注意到你在吃,还纳闷过你不是不碰零食么?”
“我也有印象,那天Raven带进会议室了,香得我全程在犯馋,有经理问他讨他还装作没理解。”
楚扶暄闻言后知后觉,自己一直默认祁应竹转手就扔了,原来对方没有丢掉?
耳边嘈杂之际,他再听到山奈改口。
“你俩感情不错诶,就是思想有点先锋,分居玩柏拉图?”
庄汀也疑问:“又不是你的房子塞不下,你俩都领证了,好端端的干嘛跑在外面?天底下有人放着豪宅不住,难道还有一套城堡?”
楚扶暄有苦水却无法吐露,自己住的哪里称得上城堡,不过是二十平方的员工宿舍,连水龙头加热都要等半分钟。
再者说,祁应竹隐瞒了关键情报,假夫妻住一起才奇怪。
他内心复杂,倍感眼前画面荒谬,而祁应竹还没有趁机玩够。
这块地方简直成为了发布会现场,祁应竹煞有其事地抱着胳膊,以一种前辈姿态亮相,向周围分享自己的婚姻心得。
“要学会包容另一半的想法,这年头提倡独立和自由,人家年纪小没有收心,我总不可能仗着有法律关系,就把他关家里让我一个人开心。”
在这方面讲得头头是道,实则没有任何婚姻生活,楚扶暄努力按捺冲动,差点出面指认这家伙招摇撞骗。
谢屿追究:“哦,年纪有多小?”
“不必押我去警察局,总之是到法定年龄了,否则怎么可能有证?”祁应竹解答。
三句话里两句拐不出结婚,不过大家尚有新鲜劲,一个个竖着耳朵想要挖出更多内幕。
自从得知祁应竹结婚的动向,他们一直认为这消息来得太突兀,也为此感到虚无缥缈,总有人猜测这是一场闹剧。
当下祁应竹顺手辟了谣,证明自己确实有亲密伴侣,往常并非是毫无痕迹。
现在大家终于有了几分实感,原本有人提出祁应竹不负家庭责任,这会儿也纷纷倒戈。
下班后如果面对的是一派冷清,再不感性也难免触动,祁应竹平时宁可在公司消磨时间,换位思考也能够理解。
“你就不去争取下?长年累月各玩各的也不好,你一个人这么撑着不累?另一半总要分担点。”庄汀说。
毕竟祁应竹是出了名的事业狂,话语里的配偶似乎尚且稚气,旁人自然以为是贪玩。
祁应竹摊手:“让对象占占便宜也没事,都是为了家里的和谐,做丈夫的理当多理解一点。”
他用过来人的腔调透露心酸,周围认真倾听,动不动倒吸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