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该怎么做呢?
屈服吗?
不!
温念死死咬着牙,强迫自己镇定,大脑飞速运转。
她其实一直是个很坚韧的人,外表柔弱,不代表内里也是柔弱的,她一直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一直顽强的向着那个目标努力着。
不管白砚想要的是什么,现在,她最好装作让他的目标达成。以退为进,才能找到突破的机会。
温念躺在床上,不再吵闹,强迫自己闭上眼,一副累极了,认命的柔顺可怜的姿态。
棚顶的光线是那样刺眼,即使闭着眼睛,依然有种如芒在刺的感觉,但她努力让自己忽略这种不适,呼吸逐渐变得绵长,仿佛真的无欲无求,陷入深眠。
这滋味其实很难熬,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但好在,温念也是个十分有耐心的人,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熬鹰熬鹰,在熬鹰的同时,自诩主人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在承受着煎熬?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白砚看着安静闭眼,不吵不闹的温念,果然开始焦躁。
原本慵懒的表情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蹙紧的眉。
他慢慢坐直身体,由上至下的看着温念双眼紧闭的面孔,柔和的线条,肌肤盛雪,紧闭双眼,长睫轻覆,无论怎么看都是不符合世俗审美的一张脸,又哪哪都长在人的心巴上,只一个轻轻的皱眉,就令人心颤不已。
该死。
他忍不住狠狠骂道,这句话从见到温念以后,已经不知说了多少遍,却仍是频频破功。
作为白家少主,白砚从小被严格训练,悉心培养,八岁时便送来华宇城独当一面,又觉醒了精神系异能,向来是他算计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牵着走?
可话虽这么说,手掌却不自觉抬起,缓缓探向女孩沉睡般的脸。
却在触碰到投影的瞬间,径直从当中穿过,无力垂下。
心中骤然涌起巨大的空虚,就像是深不见底的空洞,将他的理智与冷静一点点吞噬。
白砚的呼吸急促起来,充满阴鸷的视线中,是无法隐藏的不甘与渴望。
……
驯服与反驯服,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男女之间的博弈,拼得从来不是实力,也不是耐心,而是爱的深浅。
先动心的那个,注定一败涂地。
……
温念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她一动不动,脑子却始终清醒。
她其实是个很单纯的女孩,特别是在对待感情方面,甚至显得有些笨拙。
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爱—飞蛾扑火般的扑上去—爱消失了—转身离开。
这就是她所有行为逻辑。
至于那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
其实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它带给人的感觉,那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慰藉与满足,好像是连接着风筝的线,让她与这个世界,产生更多可连接的锚点。
至情至性至深,至纯至念至真。
温念的感情一直很纯粹。
但她只是缺爱,追逐爱,却从未想过利用这些东西,去谋得什么。
那么白砚呢?
他又是怎么想的?
他想得到的,是什么?
温念闭着眼睛,不住的在脑中盘算着。这也是她第一次认真思考,如何去利用男人的感情,来达到某种目的。
或许,此时她应该软化态度,装出一副对白砚情根深种的样子?
那样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