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辩解:“国王陛下啊,我从未觊觎过王座,只是想完成一次足以载入史册的炼金术神迹……”
话音未落,舒栎淡淡地问了一句:“那你收了什么报酬吗?”
一句轻描淡写,却仿佛冰针般扎进老国王心头。
“是啊……你什么都没向我索要。”
国王回想起和炼金术师相处的点点滴滴。
国王虽承诺成功后会封爵赐金,但炼金术师自始至终从未开口讨赏。
炼金术师:“……”他百口莫辩。明知国王因实验久无成果而日渐不满,却只低头苦干,任劳任怨,从未求过任何回报,只等事后收获名利。如今,在这少年的几句点拨下,国王的疑心瞬间滋生,迅速发酵。
与此同时,在门边并没有踏进炼金坊的炼金术师全身已经被恐惧包围。
“我今夜没有看到你。”凯尔沉声道,背过身去。
舒栎安抚完芬尼安后,又去揉了揉暖乎乎,毛绒绒的小纳西的脑袋。
“我应该是时间到了,没得救了。”
瓶中小人实验收尾在即,无论成败,此刻的国王都已经牵进了这场炼金术的深渊。
见他无法回应,克洛德趁机扑上来,动手去抢舒栎手里的戒指。两人扭打在一起。等银戒指再次被夺回,舒利克也因虚弱而踉跄后退。
国王站在中间的位置,前面是他拿着剑威逼的神迹少年,后面是被他命人用手铐和脚铐束缚着的罪人。
舒利克沉默着,看到他眼里的无助和酸楚堆叠出来的绝望,一时间没有办法出声。
炼金术师扫了一眼舒利克。他恨极了少年那从容淡漠的表情,恨他只用三言两语,就将他一步步逼入绝境,如一条冰冷毒蛇,令人胆寒。
冷风从脚底灌上来,生死在一线之间。
炼金术师猛地瞪大了眼睛,扑通跪下,颤声朝着国王的方向爬近一步。
这一幕对于炼金术师和国王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尤其是对炼金术师来说更是如此,他感觉只要踩在这曾经被血浸透的石板上,他就会被那些自己杀死的亡魂缠住,再也无法脱身。
声线没有起伏,也没有明显的换气音。
这是在说,如果瓶中小人被培养出来,自己就得死的意思吗?
树鸣如诉。
血水被它体表的肌肤吸纳进身体里面,那渗透进体内的红色清晰可见。而后,一点点地流向它的胸膛处。
这明明是用鲜血喂养的生命体,却无一丝血腥,反而雪白圣洁,如同某种神迹显形。
克洛德的手臂青筋暴起,“你清醒一点,帮忙抓住墙壁的石砖,借力一下!”
前方赫然就是炼金坊。
他顿时冷笑起来,目光越发锐利,反问:“你要是真的懂我的话,你会这么轻巧地说这些话吗?”
“你为什么推他?”
“舒利克!”
接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把将公爵克洛德推入海里面。
是的,如果瓶中小人真的诞生,若那力量属于他一人,他未必不能自己称王。
两个人明明互不相识,他就算是猜测,也不可能精确到每个细节。
他转身离开,脚步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凯尔的意思就是说,自己不想救。
然而在这片寂静中,那团小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也要更成功!”
炼金术师的脑袋里面有一根弦崩断。
这个屋子迟早也是要被烧掉填埋的。
凯尔并没有多话,随即便让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