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塞西莉亚便开口为巴利作证,打断僵局,“等发现外面起火,已经来不及了。我们也是受害者。”
这一开始只是怀疑,因为他明明看到兔子受伤了,血溅了一地,可是兔子还能够飞窜进草丛灌木里面,这让芬尼安产生了很大的疑惑。
可是偏偏的,莱斯利却反而反复出现在他面前,留意阿利斯神父的动静。
“你怎么证明?!”巴利反唇相讥,“谁能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
芬尼安就觉得自己遇到了。
班德平时都是比较好说话的。
“不愿意原谅的时候,就理所应当地不用原谅。”
也正是因为发现莱斯利跟自己一样都是“特别的”,芬尼安还萌动了想要和莱斯利做朋友的想法。
直到芬尼安开始遇到阿利斯神父之后,日子就变得不一样起来了。
巴利越说越大声,“我看到的!前十几天,他坐着马车来的。车夫说,那车子里面都是焦油块和松脂,这些不就是点火用的吗?莱斯利根本就是想要烧了整个村子!这个粮仓就是第一步!”
……
如果他们不知道有阿利斯神父的存在,班德确实只会细细思考所有不自然的地方。
可是这牵扯到莱斯利自身的秘密,芬尼安又不能直说。
他是永远的替罪羔羊。
那是阿利斯神父。
他说完,又补了一句,语气轻描淡写,却像踩进了巴利的脸上。
他目光里面带着火,盯着巴利说道:“这次火灾事故,巴利你要负全责。”
一记重击狠狠抽在他脸上,像是拳头,又像肘击,力道之猛让他整个人踉跄后退,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这其实是很自然的事情。
纠缠了几次还被打后,芬尼安对着他就开始绕道走。
大概就是在那时候开始,芬尼安就觉得阿利斯神父与众不同。他没有教训自己,也没有要求自己,只是给出了允许。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身影的留存。
然而,这只是噩梦而已。
因为守林人的屋子已经被人怀疑过第二次,谨慎如马修,再也不愿意冒险。
见平时口舌伶俐的芬尼安被抓住痛点后,也说不出话来,巴利的嘴角扬起一个嘲弄的笑。
芬尼安的目光也迅速对上了莱斯利,见他面色一白,可嘴巴长在脸上,却像是永远都不知道怎么用似的。
他不用说太多话,也不用做多余的事,却从某一刻起,已经住进了芬尼安的心里深处。
他悄然将藏身之地转移到了芬尼安的家中。而芬尼安的母亲,变成了那场转移中的牺牲品。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悄无声息地除掉了。
巴利脑袋一抽,像是忘记了到底谁救过他似的,直接一手指向旁边的莱斯利,并步步逼近,“我知道真相!这火是莱斯利放的——!”
可是,莱斯利跟自己路子不一样——他特别闷,死板,无趣,不可爱,毫无灵魂。
空气像是突然被抽空。
班德冷下脸,直接把视线对准坐在地上的村民巴利,“你是负责管理旧粮仓的钥匙的,你怎么没有注意到粮仓起火了?”
但那一下——像铁块砸上颧骨,钝重、冰冷,连脑子都被敲得“嗡”地一响,整个人仿佛被震离了世界一瞬。他连怒火都来不及升起,只有空白和茫然。
因为对方是公爵唯一的儿子,而且他永远都不会为自己做解释。
他懵了,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地抬头。
那会他还因为阿利斯神父为马修医生下葬而感到不愉快,甚至觉得他有点黑白不分,没有底线地宽容别人。
也正是因为他没有去教堂询问过情况,所以现实中,班德也会下意识地会把嫌疑都按在了阿利斯身上,甚至会认为自己一个人上门去问芬尼安的下落很危险,所以班德要去找阿利斯神父时,会把村子里面的劳动力都叫上,给他壮胆,而不像是梦境中的班德那样单身匹马就去接近守林人的屋子。
另一方面,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班德发现人都没有受伤的痕迹,可以说是有惊无险。
“这粮仓好端端地怎么会着火呢?”
这句话像是狠狠一击,直击芬尼安心口,让他顿时脸上又冷又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