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里,徐凌越看着手里的密报,眉峰微微挑起。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指尖轻轻叩击桌案,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没想到这小子竟能在短短时日里脱颖而出,以雷霆之势震慑众人。
这份心性与手段,倒是颇有几分皇室风范。
想到此处,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来人!”
有侍卫从推门而入,神色恭敬:“公子有何吩咐?”
徐凌越示意他附耳过来。
待侍卫靠近,他压低声音,“密切留意韩大动向,暗中护他周全,若有人敢动他分毫……”话音一顿,眼中闪过凛冽杀意,“杀无赦。”
他此次大出风头,必定会招人记恨,难免对他使出什么阴招。
“夫人,公子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滚开,你一个小小侍卫,敢阻拦夫人不成?”
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
只听这阵势徐凌越也知道来人是谁。
能在丞相府如此肆意妄为的,除了当朝长公主,自己那位尊贵的继母,再无他人。
推开门时,徐凌越已是一副温和恭敬的模样,“不知母亲前来所谓何事?”
“你还知道本宫是你的母亲!”
长公主身着黛紫色云锦长袍,衣摆绣着金线盘成的牡丹花纹,随着步伐重重扫过地面。
赤金抹额压住高高盘起的发髻,虽已年近四十,却仍保养得当,眉眼间的凌厉气势不减分毫。
她缓步走到书房主位前,指尖轻扶椅背,广袖微微扬起,姿态优雅地坐下,尽显皇家贵气。
一旁侍立的婢女见状,立即捧着鎏金茶盏上前,小心翼翼将茶盏搁在长公主手边的矮几上,袅袅茶香在室内氤氲开来。
长公主轻轻理了理鬓边的珠翠,眼神冰冷地扫向徐凌越,“王小姐是本宫为你千挑万选才定下来的婚事,你为何要拒?”
说到这里,她怒意更甚,王尚书身为吏部尚书,是朝中重臣。
这桩婚事本是要将他绑上二皇子的战车,日后助二皇子一臂之力,可徐凌越竟然敢违背自己的命令!
果真和他那个死去的生母一样不知好歹!
“母亲,孩儿无意成婚,若是娶了王小姐,岂不是辜负了人家,到时才是真的结仇。”
徐凌越垂眸敛去眼底冷意,语气依旧恭顺,仿佛面对的不是暴怒的长辈,而是寻常训话。
“无意成婚?”长公主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吏部尚书手握重权,二皇子夺嫡的关键时刻,你竟敢为了一己私欲坏我大事!”
“明日你就去王家负荆请罪,跪求他们恢复婚约!”
“恕孩儿不能从命。”
徐凌越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无疑是火上浇油。
长公主抄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砸去,茶盏擦着他耳畔飞过去,在身后屏风上撞出个凹痕,茶叶顺着金丝绣线蜿蜒而下。
“还请母亲息怒,气大伤身。”
“好啊,真是好得很!你翅膀硬了,连本宫的话都敢违抗!”
她胸口剧烈起伏,丹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来人!将这逆子给我拿下,家法处置!”
侍卫们面面相觑,无一人敢挪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