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兄长,自是关心妹妹。”林悦兮平淡解释,眼中却无甚欢喜。
凝霜眨了眨眼睛,那双灵动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姑娘说得是,二公子再上心,姑娘心中也只会当他是兄长。”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因为……姑娘心中早就另有他人。”
林悦兮慌忙掩住被角:“胡说什么?”
凝霜却不害怕,反而凑近了些,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奴婢知晓,姑娘心中一直惦记的,是那件孔雀羽披风的主人。”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炸得林悦兮心头一震。
她的脸颊瞬间染上绯红,连耳尖都滚烫起来:“你。。……你。……”她慌乱转过身去,“没有的事,你莫要胡说!”
凝霜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摇晃的身子:“姑娘别急……”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才继续道,“奴婢不会告诉别人的。”
“凝霜……”林悦兮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此事关重大,你千万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凝霜认真地点点头:“姑娘放心,奴婢明白轻重……”
她犹豫了一下,道:“姑娘昏睡时……叫的是‘楚逸尘’三个字。”
“轰”的一声,林悦兮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楚逸尘——这三个字如同魔咒一般,让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那是当朝抚远将军,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是靖安侯世子,是她的主将,是自己此生最不该想,也不能想之人。
“姑娘,您怎么哭了?”凝霜见林悦兮眼角泛红,连忙取出绣帕要为她拭泪,“都怪奴婢不好,奴婢不该提这个,奴婢再也不说了……”
林悦兮轻轻摇头,正欲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笑声,那声音如同碎瓷刮过青石,刺得人耳膜生疼。
“整日在屋子里面生病装可怜,给谁看呀?”沈玥璃倚在门框上,一袭嫣红襦裙掩不住眉眼间的刻薄,“二公子前脚刚走,这就受不了的哭啦?”
凝霜闻言,柳眉倒竖,手中的绣帕攥得死紧:“沈姑娘,请您慎言!我家姑娘身子不适,需要静养,您这样大呼小叫——”
“凝霜。”林悦兮轻唤一声,拉住凝霜的衣袖,声音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不必与这样的人浪费精力。”
沈玥璃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设想过林悦兮会暴跳如雷,会反唇相讥,甚至可能会扑上来撕扯她的头发——就像从前在老宅时那样。
那时候的林悦兮,只要自己稍加撩拨,便会如同一桶火药般炸开,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
可如今,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眉目如画,神色淡然,竟如一尊白玉观音般无喜无怒。这种反常让沈玥璃心头火起,她精心准备的讥讽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哟,几日不见,堂姐倒是长进了,装起大家闺秀来了?”沈玥璃冷笑一声,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突然提高声调,“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