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小说网

第九十五章 暗河（第2页）

村民面面相觑，没人说话。最后是王桂花尖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娘，您是不是热昏头了？老君山哪来的水？＂

＂马二可以作证！＂刘老太转头寻找马二，却发现他已经被家人抬走了。

刘保山露出讥讽的笑容：＂老婶子，马二他娘说他中暑了，满嘴胡话。您看。。。＂

＂放屁！＂刘老太气得浑身发抖，＂我亲眼看见的！那水清得能照见人影！＂

＂行了行了，＂刘保山摆摆手，＂天晚了，您老回去歇着吧。明天再说。＂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一句，＂别忘了咱们的赌约，三天后您那三亩田。。。＂

刘老太站在原地，看着村民们摇着头散去，耳边充斥着＂老糊涂＂、＂想地想疯了＂之类的窃窃私语。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印在干裂的土地上。

第二天一早，村里炸开了锅。刘老太不见了，同时失踪的还有刘保山家最好的那头骡子和全套挖渠工具。

＂这老不死的偷东西！＂王桂花在村里哭天抢地，＂我早说她疯了！＂

刘保山气得脸色铁青，立刻召集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走！去老君山把那疯婆子抓回来！＂

当他们怒气冲冲地赶到山坳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刘老太独自一人，已经挖出了一条浅浅的沟渠。她满手是血，衣服被汗水浸透，却还在奋力挥动锄头。在她身后，一股细流正顺着新挖的沟渠缓缓流淌。

＂你。。。你真的。。。＂刘保山结巴了。

刘老太直起腰，汗水顺着她脸上的沟壑往下淌。她没说话，只是用拐杖指了指那个洞口。

刘保山和村民们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当他们看到洞中那条奔腾的暗河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真的有水！＂

＂老天开眼啊！＂

＂刘奶奶神了！＂

刘保山满脸通红地走到刘老太面前，嘴唇颤抖着：＂老婶子，我。。。我们。。。＂

刘老太抬手打断他，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少废话，叫人拿工具来。今天天黑前，我要看到水进村。＂

当天傍晚，当第一股清泉流入干涸的村井时，全村人欢呼雀跃。孩子们迫不及待地用手捧水喝，老人们跪地感谢上苍。刘老太坐在井边的石头上，看着欢庆的人群，脸上的表情既满足又疲惫。

刘保山讪讪地走过来，手里捧着两只肥硕的老母鸡：＂老婶子，这个。。。您收着。。。＂

刘老太看都没看那两只鸡：＂给马二送去，那小子腿伤得不轻。＂

＂是，是。。。＂刘保山连连点头，犹豫了一下又说，＂那您家那三亩田。。。＂

＂留着给我孙子娶媳妇用。＂刘老太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泥土的衣襟，＂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了。三天没合眼，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

她拄着拐杖往家走，身后是村民们自发的掌声和感谢声。月光下，刘老太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明天一早，她还是会听到儿媳的抱怨，村里人还是会嫌她脾气暴躁。但今晚，就今晚，她允许自己当一回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