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像一场精心设计的雪。
弦乐队突然变换了曲调,原本悠扬的《梦中的婚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首激昂的《命运交响曲》,乐队指挥和成员和面面相觑,这好像不是最开始选定的曲目。
谁家结婚是奏《命运交响曲》的?
意识到不对劲,乐队指挥立刻换回刚才的曲谱。
这个小小的插曲很快被公证人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红毯尽头,沈稚妍纤细的手指紧紧扣住宁舒扬的臂弯,她感受到身旁男人肌肉的僵硬,却依旧保持着完美无暇的微笑。
宁舒扬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嘲讽一句,“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不过结这婚也只是走个过场,你可别想管我每天晚上回不回家。”
沈稚妍面不改色,反而将身体更贴近他几分,“宁少说笑了。”她红唇轻启,声音甜得发腻,“能嫁给宁少,是我的福气,我知道我没资格管太多,你放心。”
她才不想管他在外面和哪些女人玩呢,再说她又不是找不到男人。
公证人清了清嗓子,紫藤花瓣伴随着他的声音簌簌落下,“沈稚妍小姐,无论以后健康或者疾病,贫穷或是富贵,你都愿意和宁舒扬先生长厢厮守,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公证人说完,沈稚妍就迫不及待地回应。
公证人又转向宁舒扬,问他同样的问题,现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宁舒扬喉结滚动,刚要开口——
“砰——”
“他不愿意。”
园林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刺目的阳光中,一道修长的剪影逆光而立。
宾客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只见来人缓缓收起撑在头顶的黑伞,那人优雅的将伞沿往后倾,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容。
江晚吟一袭黑色长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宽檐礼帽垂下的黑纱半掩着冷艳的眉眼,唯有那抹红色唇瓣,像雪地里绽放的玫瑰,妖冶而危险。
乍一看,还以为她是来参加葬礼的。
“这婚。”只见女人红唇轻启,声音冰冷,“不能结。”
沈稚妍手中的捧花“啪嗒”一声掉在了红毯上,玫瑰花瓣散落了一地。
这时,沈孝文也猛地站起身来,镜框后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他明明在园外安排了二十几个保镖把守,这个女人是怎么闯进来的?
顾不得他想出个缘由,江晚吟像淬了毒的声音再次传来,“宁舒扬,这个女人,你不能娶。”
闻言,满座哗然。
刺目的阳光在她的帽檐下投下阴影,衬得那抹红唇愈发妖冶。
宁舒扬下意识挣开沈稚妍的手,喉结上下滚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面女人的话。
这婚他当然不想结,可这个江晚吟这时候跑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