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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湖边喂鱼（第1页）

待得知秦姨娘也爱莫能助时，柳灵灵顿时怒气上头，在自己的房内大吼大叫。不过这些先且不表。很快，便是柳怜霜的成年礼了。

柳怜霜从前经历过自己的一次成年礼，对此整套流程已经熟记于心。更何况现在她的内心不再是那个懵懂、对待此事紧张又激动得小姑娘了。她每日都表现得格外从容淡定，可她身旁的人却如热锅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他们见着柳怜霜总是不停地唠叨嘱咐各种细节，并且催促绣坊进度。一旦衣衫做成，便立即将其交给柳怜霜试穿。只要有稍许不满之处，便会让缝补师傅们仔仔细细修改完善。

成年礼当天，柳府热闹得简直像是沸腾了一般，来宾盈门。在自己的院子里换装的柳怜霜，身边的小丫鬟们一个接一个欢欢喜喜地跑来通报哪家又送来了哪些礼物。洛纷岚带着宋妈妈亲自前去招待众多贵客，可仍然惦记着这边情形未放安心，于是把蒋妈妈留在柳怜霜这里陪伴照顾她。就算老夫人那边的院子也没忘了派人过来照看，生怕出现差池。

柳怜霜的父亲，朝中刑部尚书柳天成自然也到场接待客人，众多下官与同僚自然都不落下前来祝贺送礼。此外，由于这位主角柳怜霜不但是嫡长女身份特殊，还是镇国公的外孙女以及安和公主的好友，许多王侯大臣更是纷纷现身，带来的礼品皆价值不菲，光彩夺目。

整个院子里，小丫鬟们的欢快笑声络绎不绝，每个报完名后立即又跑到另一个位置汇报新来的礼物情况。所有的主人们几乎都忙着在前厅招呼各路宾客周到备至。

等主宾和其他客人都到齐后，宋妈妈满脸堆笑地来找柳怜霜，轻声说道：“小姐您可都准备好了？宾客们都已经到了，就等着为您贺礼呢！小姐赶紧跟我来吧。”

柳怜霜早已整装完毕，神情从容地跟随宋妈妈走出院子，片刻间便来到正堂。

此时，柳天成正站在台前发表开礼致辞。接着，柳怜霜迈着沉稳而优雅的步伐步入众人视野。她向现场所有来宾恭敬地行礼，而后缓步走到自己的席位前，跪坐下来，静候辅国公夫人替她梳头簪发。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在她的身上，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想法。

之前送来厚礼的人，个个身份高贵非凡。甚至皇后与安和公主，也都特意派遣使者带来珍贵礼品，由此足以看出柳家这位嫡女的受重视程度。更为震惊的是，摄政王居然也派人送来了礼物。众所周知，摄政王素来冷峻如冰，专注于朝政大事，对这般小事从不过问。在京城中，多少勋贵世家、王侯贵族想要得到他的关注都难觅机会。即便是类似镇国公夫人的寿辰这样的重要场合，才能见到摄政王偶尔屈尊出席。然而今日这是为何？莫非摄政王性格突然转变了？在场众人纷纷心生疑惑。更何况，在不久之前的宫宴上，摄政王对待柳氏的行为已经显得极为特别，究竟有何深意令人琢磨不透。

柳怜霜垂眸安静不动，默默等待辅国公夫人帮自己梳妆打理头发。那一头乌亮柔顺的青丝渐渐被挽起，再轻轻插上华美的发笄。随后，她站起身换上预先备好的精致锦绣衣物，再次进行参拜礼节。尽管整个仪式繁复冗长，但柳怜霜始终表现得无懈可击，神色淡然之间尽显一份超越年龄的稳重，也让不少原本挑剔的目光最终转为欣赏之意。

柳灵灵瞥见柳怜霜头上熠熠发光的华丽饰品时，脑海中又浮现那些如同潮水般涌入其房中的礼物，嫉妒的情绪几乎让她丧失理智。最令她愤懑难平的是摄政王送出的那一套镶嵌金玉的顶级头面。送礼的人正是摄政王府的大总管，他在递上这份重礼时赞不绝口，说是王爷亲自命令巧匠耗费心血打造而成。只因今日王爷无法亲自参与这场盛大的成人典礼，故特地嘱咐管家转告，请求柳怜霜的谅解之情。柳灵灵咬紧牙关，心中不甘怒火翻涌：柳怜霜凭什么？她也不过是一个长相小姐的女子罢了，为何能够吸引如此多的权贵前来恭贺，还能让摄政王如此大费周章为其赠礼！柳灵灵死死盯住那满堂笑容满面的贵宾以及光彩照人的柳怜霜，心中怨恨越积越深，犹如疯长的杂草一般不可遏制，却终究找不到宣泄之处。

礼数完毕之后，柳怜霜觉得身体有几分倦怠。招待贵客的任务自是无需她亲自出马，因此她仅是与洛纷岚道了别，便同翠玉回到了自己所居的小院。众多宾客送来的礼品尚未拆封细看，在这诸多物件之中，唯独皇甫宸所赠之物令柳怜霜倍感好奇。然而任凭她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无法想起上一世此时，皇甫宸可曾送上类似的珍宝。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皇甫贺，对皇甫宸的一举一动未曾留神。

归返院落后，翠玉欢喜得像只翩跹的小雀儿，连声同柳怜霜说道：“小姐，今日前来的客人当真不少！许多平日难得出席宴会的大人们，如今也都来了呢。您这场及笄礼啊，兴许是全京城最为热闹非凡的一桩盛事！”

翠玉边说着话，边掰着手指一一清点起来，“好比皇后娘娘与公主殿下送来礼物一事，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享有这般恩宠的呀。此外还有诸位王爷、公侯、国公以及国公夫人，并众位表少爷、表姑娘们也纷纷送上贺礼，咱们的小院都被塞得满满当当啦！咦，对了！”

翠玉忽而像是忆起某个重大事宜般双目发亮，“摄政王殿下他也赠予礼物来啦！管家言讲，这还是摄政王殿下精心安排的呢。”

翠玉捂住小嘴偷乐不止，“小姐，要不奴婢陪您现在就瞧一瞧呗？奴婢到现在都没能窥见真容，就听到席间伺候宾客的嬷嬷们赞不绝口，您快让奴婢也开开眼界呀！”

柳怜霜轻描淡写地瞪了翠玉一眼，装作严肃模样说出口：“你呀，胆量倒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笑话主子家的小姐。快去把礼物端过来仔细观瞧吧。”

闻听此语，翠玉笑眯眯地转身而行，万分谨慎地将那来自摄政王的盒子搬至柳怜霜跟前。当掀开盒盖的那一刹那，绚烂无比的光泽瞬间照亮整个空间，直教二人不禁闭上眼睛以避开刺目之光。映入视野的竟是一件完整精美的头饰，打造工艺极为卓绝出色，宛如天工造化，光彩夺目得叫人赞叹不已。金银之上镶嵌的宝石皆属极品，每颗都纯净透亮闪烁生辉，简直美到了令人移不开目光的程度。此刻翠玉已被彻底惊呆，心底暗呼：这才真正相得益彰匹配她们家的主子小姐呢！

柳怜霜也一时怔住，不曾料想皇甫宸竟会有此番重金厚赠。即便宫中娘娘佩戴的饰品，想必也不会超过这件的价值吧。然而回想起前世那些关于皇甫宸为她做的琐碎事情时，她又渐渐释然：是啊，他一向如此，默默奉献着他能给予的最好一切。

柳怜霜心内满含委屈酸涩，想着那男子始终缄默无声不作任何言语，致使她浑然无觉中糊里糊涂地错过了一段本属于自己的幸福，白白荒废许多岁月。

抬手之间，指尖缓缓拂过这套奢华绝艳的珠宝，在最终停下目光时凝视住一支华簪。抽出这支精致之簪后，柳怜霜低声命人道：“翠玉，帮我把它别到我的发间。”

“遵命啦，小姐！”

翠玉立即答应下来，接过华簪格外小心地插入柳怜霜漆黑如墨瀑布似的青丝之中。插好之后，翠玉连忙转身抱来镜子呈予柳怜霜，让她观赏当前妆扮下的模样。随之翠玉由衷称赞不停：“小姐，您戴上这支簪花，整个人愈发明艳照人了呢！”

柳怜霜嘴角微微上扬，正准备开口，却见门口的帘子突然被掀开。洛纷岚迈步走进屋内，一眼就看到柳怜霜头上那支璀璨夺目的簪子。接着她将目光转向桌上的盒子，其中一套头面光彩耀目，令她觉得似曾相识。

她很快意识到，这便是此前摄政王府管家奉摄政王之命送来的及笄贺礼。

柳怜霜抬眸看向母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娘，您怎么来了？前面宴会的宾客都差不多散了吧？”

洛纷岚点了点头，“秦姨娘那时看你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吞了你似的。今天可是霜儿你的大日子，我才懒得跟她计较。”

她说着轻轻伸手抚了抚柳怜霜头上的簪子，在女儿身边坐下，温和地问道：“霜儿，你是真的很喜欢这支簪子吗？摄政王送来的东西，确实华丽精美，这工艺细致的程度，也就宫中的东西能与之媲美了。”

柳怜霜抿唇轻笑，心里明白母亲这是在探她的口风。早些时候，她只是跟母亲提过不想再和皇甫贺有牵扯，但关于如何处理与皇甫宸的关系却并未想好。如今，她与皇甫宸的交往愈加亲密，甚至有点越过界限，再加上自己已行及笄礼，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母亲自是满心着急。

洛纷岚叹了口气，问道：“霜儿，之前宫宴时，摄政王亲自送你回席，娘当时也没多问。可今日这么多宾客在场，他却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你能告诉娘，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吗？”

柳怜霜看着母亲，稍稍思虑片刻后，低声道：“娘，我想嫁给皇甫宸。他对我的体贴关怀，六皇子根本不能相比，简直相差千里。”

她目光坚定，仿佛已打定主意要嫁给他。“娘，这世上除了您和哥哥们，再没有人能如此真心对我好。只有皇甫宸能做到全心全意对我无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