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问她:“你想要我喝这个吗?”
话音落下。
谢承瑾便也往她那里看了一眼。
其实她想不想让贺兰危喝,都并不重要,因为即使贺兰危不想喝,他也有法子要他喝下去。但这一刻,他也有些想要听见她的答案。
药碗安静放在那里。
里面是黑色的药汁。
——其实不是药汁。
是谢承瑾的心头血。
若是划破他身上哪一出皮肤,放出来的血都是红色的,但心头血自心脉逼出,他体内余毒盘桓十数载,心脉早已被毒腐蚀,连逼出来的血,都是黑色,比起一碗血,看起来更像是一碗药,一碗毒药。
能压制情丝蛊,也不过是因为他体内这毒比情丝蛊还要毒。
上一世,她被软禁起来。
情丝蛊发作时,谢承瑾便是放了心头血给她。
这一世,却要将心头血放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谢承瑾也觉得这做法荒谬。
一滴已经足够让人虚弱,更何况一碗。
他此刻也觉得自己状态有些像强撑着,手轻轻捏在谢延玉手腕,他发觉自己不想看着她与旁人亲昵接触,不光是李珣,贺兰危也不行,可能谁也不行,他看见她有些不规整的衣衫,便觉得很刺眼。
于是他又缓了缓。
然后他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衣领拉好了,
视线落在她身上,却见到她往贺兰危那边看了一眼,视线好像无意间在对方腰间停顿一瞬。
然后她说:“要不……还是算了?”
她想了想:“也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不一定非要喝药。”
话音落下。
便听见贺兰危喘息着笑了声。
但抬起眼,却对上谢承瑾冰冷的眼。
安静片刻后。
她又听见谢承瑾说:“不是要折灵尺?”
谢延玉点头。
谢承瑾便又说:“护城河底。不用明天清晨,你若要去,可以现在去。放完那枚玉佩,我便帮你取折灵尺。”
啊。
其实要取折灵尺,也不差这么一会。
但事情早点落定,谢延玉心情也会早点放松一些,否则就总感觉有什么事在心口吊着。
比起来,这件事好像更吸引她一些。
于是她便没有再说什么,点头:“好,那兄长现在带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