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鞭子往人群中走,直接一挥鞭,拴住谈得最欢的一人,把人拉过来。
众人吓得瞬间噤声。
李珣则一道灵力下去,将那人的舌头割下,血液喷溅到他脸上,他抬手抹了下,不过手上血迹斑斑,这样一抹,他脸上的血迹更多了,显得像恶鬼一般,阴森森地:“这样喜欢嚼舌根,你这舌头便别要了。”
李珣还在生她的气。
气她答应谢承瑾,和谢承瑾走了。
气她在这种日子把他撂在这,将他当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一般,和他说那些屁话,说什么先不定亲了,好像在她心中,她也很清楚,只要她想,她随时都可以再和他定亲。
但他好似终于有一点明白。
她为什么想要拼命地往上爬。
因为她身如草芥,从泥地里爬出来,比所有人都清楚明了,这世道有时便是如此,挑着软柿子捏。
所谓趋利避害,不择手段。
他应该如此概述她吗?
李珣想起被魔族逼得跳入深渊的那几年,他觉得他与她应该是同样的人,他一直用这样的词来概述他自己,因为他不管怎样,都想如同她一样,坚韧顽强地活着,爬出深渊去,然后去撕碎那些仇家。
但她呢?
李珣想,她与他其实有些不同。
她无非想要活着,活得好一些,活得更像一个人一些。
李珣松开面前那人,指尖摩挲,晕开血迹。
他踹了对方一脚,然后看向周围吓傻的宾客:
“昨日之事,尽是我的原因。
“我行事便是如此,我夫人的兄长看不过去,不愿叫她与我这样的人定亲,便带她回去了而已。你们有什么话,便当着我的面说。
“说啊,怎么不说了?”
*
与此同时。
谢府。
因为装着药膏的罐子打碎了,空气里弥漫出一点浅浅的药味。
屋子里很安静。
谢承瑾看着贺兰危,没有说话,手指捏住桌角,有些泛白。
侍从在后面看着,
总觉得这位谢公子面上虽然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但此刻应该是生气的,总感觉像是想要撕掉他家公子这张温和的笑脸一样。
然而下一秒。
便听见他家公子又说话了:“谢兄为何不说话呢。我不小心碰倒了什么重要之物吗?”
谢承瑾喉结滚动了下。
像是想要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