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谈过话后,惠芷玉恢复了精神,她站直身子两掌拍一拍自己的脸,说:“好,我现在没事了,徐将军还等着呢,我们出去吧。”
“嗯,接下来就要去看看那个女儿了,希望她是个口风松的人。”游万洲说着拉开门,对外头的徐将军道:“徐将军,现在没事了,我们继续去审问。”
“殿下,方才有个狱卒来找我们,说是被关押的那个救父女孩,由于安置时间较长现在怕得在哭,我们一会儿是要硬来还是软来?”徐将军汇报着。
“哭了?那先软着来吧,不行再强硬。”游万洲挑眉,拉着惠芷玉提步往关押救父之女的地牢去。
推开地牢的门,硕大的尖刺铁板刑具挂在墙头,其上坠了一块又一块散发腥味的血肉,一个手持铁鞭的狱卒阴沉地在女孩面前盯着她。女孩被绑在座椅上,捂着脸哭得小声。
听见动静,她才投来怯生惊惧的目光,哭声也刹那止息,只喃喃一句:“我要死了……”
游万洲听得她此言莞尔,挥手让持鞭狱卒退开,坐在审讯桌前直视这个女孩。她身上一袭粗布麻衣,带着许多干泥的脏污,小个子看着只有六岁。
他说:“我可以帮你不死。”
女孩下意识低头,小声道:“你们,都是坏人,不能相信你们。”
“是吗,可我们现在才见面,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是坏人?”游万洲循循善诱。
“你们抓走了我爹,现在还把我关在这里,村长说得对,你们都是坏人。”女孩努力瑟缩起身子。
“好吧,小妹妹,我叫游万洲,这个姐姐叫惠芷玉,这个叔叔叫徐剑,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叫陶媛。”
“是个好名字。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爹,看来你爹平日对你很好啊。”
陶媛点点头,仿佛是在他温和的态度里稍微放松了些,直到此刻才开始擦拭眼角的泪滴。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并不想抓你爹,导致你们父女分离,”游万洲语气柔和,“但是你爹做了坏事,所以才被抓起来,明白吗。”
陶媛带着点害怕,但又倔强地说:“爹不会去做坏事的,他只是出去打猎,你们就把他抓起来,你们才是坏人。”
“你爹是这么跟你说的?那你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猎物吗?”游万洲问。
“就是山里的猎物啊,兽皮兽肉,还有下山买来的粮食,一直都是这样。”陶媛回答。
“他并没有去买,而是抢别人的猎物和粮食,这一点他告诉过你吗?”游万洲再问。
陶媛一愣。游万洲见状接着道:“因为他抢别人的东西,还伤害了别人,我们才把他抓起来的。并不是我们是坏人,小陶妹妹,你要明白这个理。”
“不对,爹不会骗我,他就是和叔叔们出去打猎才会被你们抓了!你们鸣县的官员都是这样,一点都不把我们看在眼里,每次都找些很好听的理由,实际上却偷偷找机会害我们,我是不会信你的!”陶媛摇摇头,一点都不肯相信他的说法。
“我们可不是鸣县的官员,你知道皇帝陛下派人来鸣县调查本地官员的事情吗?我是陛下派来主持公道的信王世子,你不信鸣县官员,难道还不信陛下?”游万洲试探着。
没想到陶媛听罢,露出了更加惊慌的表情:“你是华光帝的人?不要,不要杀我,啊!”她尖叫着捂住脑袋。
眼前六岁的小姑娘怕到瑟瑟发抖,游万洲当即凝了目,沉默地盯着女孩,徐将军也面色严酷起。
这么小的孩子,如果不是身边人耳濡目染,她不可能对尊贵的皇帝陛下如此反应。如果在正常的环境当中,哪怕并不认为皇帝远在京城与自己有关,但也不会怕成这个地步,就像是将他当做坏人一样。
惠芷玉凑近去悄悄问他:“她已经连陛下都不信了,还能软劝吗?”
游万洲轻轻摇头道:“难。”
说罢,游万洲对着女孩扬声:“小妹妹,你现在就将你们村庄在何处,村长是谁都跟我们说吧。”
“你们是不是想去毁了我的家我的村子!村长说了你们肯定会想办法偷袭!”陶媛声音更大,仿佛是在用高声抵御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