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千秋叹了口气,对于唐文安的控诉,出声解释道:“千秋虽未见过殿下身边的这位能人异士,但从他人口中或也得知,此人想必定思虑长远。
这样一个人为何只是悄悄将珍珠暗示于殿下,而非直截了当要求殿下借此探查,其中缘由殿下应当是想得明白才对。”
倒不是唐文安想不明白,而是不愿去想。
朝廷早已被方国公一党弄得乌烟瘴气,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若是就此罢手唐文安实在心有不甘。
看着唐文安那倔强不忿的模样,戚千秋幽幽叹了口气,思绪在脑子中飞速旋转两圈想着如何开口劝慰,朝着唐文安分析道:“此事殿下即便细查下去,那些犯罪的蛛丝马迹也早被擦了个干净,除了那些个被拉出来的替罪羔羊,殿下得不到什么实质的好处。”
唐文安平静地注视着戚千秋,面上没什么表情,冷不丁蹦出一句话:“或许他想要的学生该是你这般的才对。”
“什么?”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戚千秋有些疑惑。
唐文安低头哼笑两声:“没什么,你便当我突然发疯妒忌你吧。”
他还有什么好妒忌的呢,戚千秋腹诽心谤,面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
“眼下水患一事基本结束,殿下只需安抚好民众,让卞州重新走上正轨。至于珠蚌一事暂且压下,殿下眼下最该着急的应是回到京中,填补工部尚书空缺一事,将人手安插进去才好。”
工部尚书空缺一事,无异于是一记重磅炸弹打的唐文安措手不及,愣了两秒才总算意识到自己离开这几日竟发生了此等大事。
“蔡信被革职了?”
这件事确实难以置信,方国公都未能将人给保下来,这确实是收回工部的大好机会,若是此次未能把握住之后便很难再有此事。
唐文安的思绪活络起来,恨不得立刻飞回京中将蔡信这一支给彻底按死下去。
“瘟疫一事爆发,帝王便立即问罪工部,实际上公主所要的目的早已达到,工部可是方国公敛财的重要枢纽,此处若是就此斩断,定会使其元气大伤。”
想到此处唐文安不免有些好笑,阴差阳错之下竟还真将方国公给重创了下去……
一个细微的思绪忽然弹出,唐文安猛然站起身瞳孔骤缩,手掌死死攥住了腰间的青白玉腰牌。
暴雨,塌陷,瘟疫,革职……
这些事情都是天灾导致,可当所有事情缠在一起,哪里就会这般巧合?
也顾不上身后的戚千秋作何表情,唐文安几乎是跑着出了门,图留下戚千秋在屋内看愣了半晌才跟着追了出去。
塌陷绝非巧合!
唐文安的血液沸腾,策马飞奔往北侧,那处一开始为难民所搭建之地。
原本杂乱的断壁残桓早已被收拾干净,丝毫看不出那晚的崩溃可怖。
唐文安翻身下马,脚步带了几分踉跄。
驻守的侍卫看到唐文安默默行礼,却见唐文安猛然抓住侍卫臂膀,一字一顿地说道:“去哪了,被处理的那些断木残桓都去哪了?”
侍卫被唐文安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跪地恭敬回答道:“暴雨之后殿下染病昏睡,是殿下身边的那两位负责看管梳理的。”
“谁!具体是哪个人!?”
“是……是那个看着不太正经的白衣公子亲自监管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