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替被你亲手杀害大舅舅丶二舅舅以及我的爹娘所穿……」
「亦是替死去的苍妙舒而穿。」
苍妙舒的声音冷冽而坚定,忽然转身对上苍鸣生的视线。
「而你苍鸣生,不配我替你戴孝。」
「今日我便将我这一身血肉还给临泉,还给你,与临泉和苍府断绝关系。」
「从今往后,世间再无临泉苍妙舒,只有昭云黎妙舒。」
黎,是她爹爹的姓氏,虽然他们父女未曾谋面,但从他留下的那一箱旧物来看,他的爹爹很期盼她的到来,这便够了。
苍鸣生被她这些尖锐的话语怔住,眯着眼审视她,从未觉得这个外孙女如此陌生。
无视他的打量,黎妙舒便毅然决然地走向滚钉板,躺了上去。
而众人在她躺上去的前一刻,便自觉地转身回避。
她比殿内任何人都瘦弱,却又比任何人都坚毅。
刹那间,黎妙舒那身孝服便被染得血红,殿内安静到极致,只听得到钉子插入肉中的声音。
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黎妙舒滚下钉板的那一刻,来福也带着跑得满头大汗的邹太医来到金銮殿。
云珩脱下外衫盖在她身上,想扶她,却又怕弄疼了她。
谢澜安也迅速拿出袖中的瓷瓶,倒出里面药丸,塞到黎妙舒的嘴里。
「咽下去。」
昨夜,云栖晚特意去清风阁寻他。
「她若坚持,那便成全她吧。」
「这是护心丸,加上邹太医的医术,能保她一命。」
经过邹太医的诊治,黎妙舒神色恢复了几分清明,脸色仍旧惨白如纸,额间的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滚。
「苍鸣生,这钉板我已经滚了,该你兑现诺言了。」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又看向苍鸣生,以为会见到神色慌张的他,没想到他不慌不忙道。
「自然,还请来福公公将那些所谓的证据给老臣看一眼。」
来福看向昭云帝,见他点头,便将方才黎妙舒呈上的信件递给了苍鸣生。
「陛下可否准许老臣仔细查阅?」
「可。」
半盏茶后。
苍鸣生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陛下,这些罪,老臣不认。」
没想到他会出尔反尔,当堂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