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与贺爹还有贺小秋直言了来的目的。
“和做买卖?”
贺爹有些意外,康和跟范景做着杀猪的生意,怎会想着寻他们做买卖。
“这可如何同做?”
康和便耐心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夏月里头猪肉不易存,我们这些杀猪匠都变着法儿想把肉消出去。
我思来,除却烟熏了存着,这月份上冷卤好销,既自家里有肉,倒也省得外买来卤制,且还能用另一种法子把猪肉卖些出去。”
“只城中冷卤铺子摊儿多,各家味道都不差,我们范家没有那般制卤的好手艺,思来想去,你们家的卤水鹅一绝,便想来问问可有一同生意的念头。”
贺爹跟贺小秋听得康和一番言语,明白了他的意思。
倒也没急着说愿意,也没说不肯,只问康和,是想怎么个合干法。
康和言:“我们能提供卤味的猪肉,铺面儿摊子,再一则,能主负责吆喝售卖。”
贺爹道:“师傅是想我们家来做这卤味?用我们的手艺?”
康和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贺爹没言,他看了一眼贺小秋。
贺小秋默着,也没说话。
康和见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没急着眼下就要个结果,他道:“我跟大景这番过来,也是冒昧,只将这事先说与贺老爹听一耳朵,不肖急着答复。”
“若是思来,贺老爹也有这般心思,咱能再细细商量,若贺老爹另有盘算,只当这话没听过。我们往后照常是往来,不因生意未成而坏了交道。”
贺家人见康和这般分寸,心里也觉得松些。
他们家这手艺,惹了不少事端出来,旁人提着方子的事,家里难免都有些紧绷。
贺老爹道:“多谢小康师傅有生意念着咱家里,还特地过来一趟。咱做这桩生意虽不是甚么大买卖,只平寒人家,凡事还得谨慎仔细,这事情,咱都好生想一番。”
康和点头:“正是这个理,买卖虽小,谨慎妥帖为重。我们范家也不过是穷家薄业的小户,乐得贺老爹这般认真的对待买卖。”
说罢一席话,康和跟范景没有久留,便起身告辞了。
贺小秋送着出去,他抱着一只水井里湃过的寒瓜给范景。
范景不要他的,贺小秋以为他因生意没谈定而不欢喜,他有些哄着人似的道:“生意的事情得商量了再定,家里还是爹做主。”
“我晓得。”
范景道:“成不成都不碍事。”
“那你作何不要瓜?”
贺小秋道:“自家沙土地上种的,皮子厚,瓜瓤也不如何红,不比瓜农种的寒瓜甜,可好在是不使钱的。”
范景听此,这才把瓜给收下了。
康和驾好了车,扭头喊范景:“走啦。”
范景冲贺小秋点了点头,这才去上车走了。
贺爹在屋门口见着站在院儿里的哥儿,瞧车子远了,人也还立在院中。
外头太阳大,他喊人进屋来。
“爹晓得你欢喜范家哥儿,他虽瞧着人淡淡的,又不多话,不是那般讨人喜的。可这般人物,反是最纯粹良善不过的。”
贺爹同贺小秋道:“俺们家与范家这小两口相识的时间不算长,但就眼下的来往来说,瞧着是厚道人。”
“他与俺们说朱大夫的下落,又回回给咱捎带药,咱送他们东西,人也不占咱的便宜,每回送回的只多不少。”
正因这些,贺老爹才放心贺小秋与他们往来。
“只咱却不能因为眼下好就贸然的答应了人家的话,生意不是小事,还得要仔细着盘算。”
贺小秋道:“爹,俺晓得。”
人是说不准的,当初他们家跟雷家要好,他打小与雷小安一块儿长大,到了年纪,雷家请了媒人登门,他也便早早的嫁给了雷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