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如此,日日亦如此。”
江思渺泄了力,靠坐在榻上,失声笑了笑,却又不知如何张口回应。
好一个随性而为,好一个凭心而动。
曾几何时,她也可以做一个凡事只凭心意的少女,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她撇过头去,泪水蓄满了眼眶,盈润的湿泽让屋内变得模糊了起来,因着眼前模糊,听力倒是更为清晰。
“时候不早了,江姑娘早点休息,你这身体还需多将养。”
江思渺没有回应,直至他跨过门槛时,她才听见自己唇畔吐出的两字“多谢”。
将军府的另一边,燕寒昭难以入眠。
书房里灯火通明,公文的纸张翻阅声似比平常响了丝毫,仿若在传达着主人此时此刻的心烦意乱。
“啪”的一声,燕寒昭将最后一本公文批阅完后重重合上,两指捏住眉心,不禁又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一段对话。
他不过才进屋,连茶水都未沾上半分,不过堪堪问了一句“感觉如何了”,便被她软绵绵的话音堵的说不出话来。
“多谢将军,我…咳咳咳…”江思渺一张口就有空气灌进去,抑制不住地开始咳嗽,一旁的秋桂赶忙端了煎好的药递上。
燕寒昭余光瞥了一眼,一碗比墨汁还黑的药,当真能喝?
江思渺皱着小脸满脸痛苦地一口气喝完后,忙唤秋桂拿蜜饯给她,酸甜入口方才缓解涩药的浓苦。
他方要坐下,就听她虚弱无力的声音再度响起。
“将军,可否为我请凌先生来一趟?”她醒后便为自己号了脉,这等行医手法除了凌白茗别无他人。
想来应是不曾走远。
燕寒昭:……
再度回想,心中不免还是郁结,忽被一道揶揄的调笑拉回了思绪。
“将军可是在思念夫人?”宋子扬好好的门不走,偏偏从那窗里翻了进来,就那样嬉皮笑脸地屈膝坐在窗框上,好不恣意。
别人或许不知,他当时坐在房顶,屋内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也不免咋舌夫人竟如此大胆。
见燕寒昭没有理他的意思,眼骨碌一转,摸了摸下巴,继续道:“也不怪将军如此,春日已至,我见临巷的小蒸酥都比往日烦躁了不少,想来应是叫春了。”
小蒸酥是一只猫。
“滚。”
宋子扬毫不意外得到这个回答,他正了正神色未再开口。
“她如何了?”
“夫人已经睡下了,目前看来应是无恙。”
话音刚落,宋子扬便觉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他来不及避,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啃屎,窗也被闭合的严丝合缝。
无情!太无情!
得到想要的信息就迫不及待地赶走他,宋子扬呲牙咧嘴地扶着差点闪了的腰,一瞬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翌日清晨,陈伯慌慌张张地叩响了屋门,听见里面有了起身的动静后,继续禀报。
“将军,宫里面来了人,说是来封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