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安静,难道睡了?
谢嘉容边走边脱外套,拉下来一丢,往卫生间的洗衣桶上一丢,往里屋走。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月湖景安静,安静得出奇,推开门,房间已经变成了一贫如洗的骨架。
床是才开始他搬进来时的床板,衣柜空了,该有的东西都有,一如当年他租这个房子一样。
谢嘉容眉心一跳,感知到什么,走到最里面崔壮得书桌前停下,视线落到上面。
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
他伸手拿起那张纸。
是她的字迹。
[一年之后,回来找你,会很想你,会念着你。]
[原谅我,妖魔。]
——Laugh
谢嘉容静静地盯着字面,外面雷声轰鸣,内衬被雨打湿,他全身没几处干燥的地方。
捻着纸的指腹也将白纸印湿了。
半秒后,雷声轰鸣,他突然一笑。
旋即,拿出手机给她拨了电话过去,三通都没打通。
谢嘉容没再继续打,反而凝视着手上的纸条,眸色沉淀,淡淡微微的看不出变化,慢慢的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那张卡留书桌上,谢嘉容关上了门,再也没进去过那个房间。
暴雨轰鸣的另一时刻,崔笑盈刚下轮船,坐在去往岐山路上的滴滴车上。
雨势不减,司机抱怨了几句今年恐怕又有洪水。
崔笑盈抱着施桂,崔壮在边上捏了捏母亲的脸,问:“阿姐,妈妈的脸怎么凉凉的。”
闻声,她心里一惊。
旋即用手摸了摸施桂的脸,女人这几年饱受医院检查的苦楚和病痛的折磨,显然已经没有气血再苏醒过来。
脸的温度温了。
她不敢相信。
食指和中指并拢,去怼了怼她人中的地方。
刹那,雷声轰鸣,大雨滂沱,崔笑盈的眼泪裹挟着痛苦的情绪一滑而下。
施桂早不知在从徽远到岐山的哪一个时刻,就不在了。
徽远市医院门口,郎心香瘫坐在地,脑门上冒着血流,顺着水流往下淌,面前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压抑的可怕。
“妈,我是崔宏啊,我来看看阿桂。”男人的声音压的很低,语气里透着恶劣的侵犯之意。
“你住嘴!”朗心香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要不是因为你!阿桂怎么会住在医院几年不醒!要不是因为你!笑盈怎么会年纪轻轻有那么严重的腰伤!”
“还有阿壮,他才十二岁!你让他一辈子腿脚不利索,你害他一辈子被同龄人嘲笑!你有什么资格说来看阿桂!”
郎心香从未如此动怒过:“你不配来看阿桂!你不配做我女儿的丈夫,更不配做笑盈和阿壮的父亲。”
“今天,我要你跪下来向阿桂,笑盈和阿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