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这才明白过来,犹疑著道:“你是说,此事我们不出面,推著两个人出来,把蓝玉和其他人点明白了、把这把火点起来了是最好,要是……反把蓝玉惹火了,这事儿咱也好开脱?”
说到这里,张翼目光一亮。
突然想起来去年自己一时没忍住,在蓝玉府上喝酒的时侯说了醉话,把自己心里的不满给吐露了出来,一时成了出头鸟的事情。
那会儿蓝玉態度曖昧不明,接著又闭门谢客。
搞得他好长时间都不太安定。
朱寿点了点头道:“对头!与其指著他给我们出什么主意、破局,不如直接让他们去点蓝玉,如果蓝玉恼了,那咱们只说这两个人胡说八道,是咱看错了人,咱哥几个亲手拎出去宰了算完事儿!”
“如此,也不伤面上的和气,岂非两全其美?”
他们都是一群杀胚。
弄死一个两个人的事情,在他们口中跟踩死蚂蚁一样,显得微不足道。
一直耐心坐在一旁的曹兴听到这儿也完全明白过来,这才笑著出声:
“两全其美,的確是两全其美,你这老头子,越老越蔫儿坏了哈。”曹兴看著朱寿吐槽道。
朱寿坐直了身体,全然是把这话当成是夸他的了,道:“咱刚刚不是说过了嘛!在应天府这人精堆里混跡这么多年了,那些弯弯绕绕的道道,学不了全须全尾的,总也得能学个一二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这倒是有道理的。”
“哈哈哈哈!”
三人相视而笑,显然立刻就达成了共识,鬨笑间,彼此的眼神里都带著心照不宣。
待气氛平静下来。
张翼先是透过窗口朝外面看了一眼,看到外堂已然都在聚精会神地关注著高台之上的老者,当即朝自己身后的小廝摆了摆手。
“可以去把人带过来了,不要张扬,不要显眼,只当是喊了两个进来倒酒的小廝隨从就是。”
“是,侯爷。”
小廝应了一声,出了房间。
过不多长时间,便又带了两个低著头,身著粗布麻衣的“小廝”回来,推门而入,这两个“小廝”长相周正儒雅,看起来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
赫然正是曾多次在秦淮河上的画舫里偶遇的范松德和周立轩二人。
二人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张翼、曹兴、朱寿三人的身份,可明面上,他们却明白自己是不该知道的。
自然立刻发挥了奥斯卡级別的高超演技。
双双瞪大眼睛,做出一副懵逼的样子,看著张翼三人道:“张老哥、曹老哥、朱老哥?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人物!??”
“这可是醉月楼的上品包厢,寻常人就是有钱也是进不来的,非位高权重者不可得呀!”
“就是!我还说既然咱们都喜欢来这醉月楼凑热闹,怎么一回都不曾碰过面,原来您三位在这楼上,那自然是无论如何都碰不上的。”
“您三位……究竟是什么贵人?”
不得不说,两个人的演技都十分的高超,一个两个都是一副受宠若惊、不敢置信的样子。
张翼三人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朱寿先是朝此间几个真正的心腹隨从摆了摆手:“你们都去看著,外面各处守好,把门窗都关上。”
“是。”几人齐齐应了一声,各自把门窗都放下关好,退出了此间。
范松德半弯著腰。
做出一副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样子道:“小人……该称呼三位老哥……不……是三位贵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