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德行,云瑶可不敢叫他一起,免得在父亲面前做出失礼的行为,害得她也跟着丢脸。
谢勋面色微微一变:“你嫌弃我。”
云瑶不慌不忙地反驳:“你要规规矩矩地,我又何必发愁。”
各自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这事儿不就过去了。
谢勋松了松揽住云瑶的手臂,却仍虚虚地圈住她,额头抵着她的,一声低迷悦耳的轻笑:“你啊,把话都说了,叫我还能如何。”
这人有时候又怪听话的,云瑶也适时闭了嘴。
夫妻相处之道,也莫过于此,你让我,我让你,这日子,不就过去了。
他们这回来的是位于大街的主宅,离皇宫更近,云廷和上朝也方便。
原以为,听闻她回娘家,父亲这时候已经在门口等着自己了。可下了马车,看到门口立着的人,云瑶心头难掩失望。
董蕴瞧见云瑶下马车,人也走了过去,她心知云瑶想看到的并不是自己,但有话还得进去说。
云瑶和董蕴并肩在前头走,谢勋落后二人几步,不紧不慢地跟着,姿态悠闲。
云瑶问父亲呢,在何处,为何不见人。
董蕴回得也直:“你父亲还在书房里看信。”
信?云瑶下意识想到自己,不解地问:“我人都回了,还守着那些死物做什么。”
董蕴笑笑:“是你兄长寄来的信。”
云瑶脚下一个踉跄。
亏得谢勋眼尖手也快,一个大步疾冲上前,手抵着云瑶后背将她撑了起来,稳稳站住。
云瑶人站住了,心神尚在恍惚。
哪个兄长?她好像只有一个兄长?自她出生就未曾见过面的兄长?
长了她十多岁,早点成亲,都可以做她爹的兄长?
云瑶怀疑董蕴话里的真实性,死死盯着她:“你没诓我?”
董蕴不禁叹气:“我哪敢诓你,你也觉得你父亲奇怪了,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回来了也不急着见,必然是有重要的事绊住了。”
十多年不曾见面的儿子,自然比她这时不时就能见着的女儿重要多了。
云瑶只觉鼻头酸涩:“我要去看看父亲。”
董蕴扶了她一把:“别难过,有个哥哥帮衬,对你来说是好事儿。”
算什么好事儿,十多年不回来,只一封书信,也太没诚意了。
到了书房,门稍敞着,云瑶轻轻一推就开了。
“父亲,您在屋里不?”云瑶边唤边进屋。
董蕴也跟着进来。
谢勋倒是打住了脚步,披着大氅在屋外候着。
“父亲,父亲。”云瑶进到屋内,寻着云廷和的身影。
“别叫了,我尚未耳背,听得到。”男人声音嘶哑,好似哭过的感觉。
云瑶闭了嘴,心里也泛着苦涩,一瞬间,她又能理解父亲了。
子女本就不多,一儿一女,儿子长年失踪,女儿又嫁出去了,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府邸,该有多冷清寂寞啊。
云瑶身形止住,董蕴越过他,到了云廷和跟前,将桌上的笔墨一一归到原位,却不言语,只默默做事。
看着董蕴这样,云瑶心弦又是微微一动,这人是有心机的,也是有谋算的,但其实也不算坏。
云廷和背对云瑶,似乎还在平复情绪,好半晌都不说话。
董蕴问过他的意见,把桌上的信拿了过来,走到云瑶面前,交给她。
“我是看不太懂的,你瞅瞅,你们是亲兄妹,或许心灵相通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