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安忧心忡忡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刚听到好像有军爷在抓人?”
攸宁道:“没事,跟我们无关。”
沈玉安舒了口气,冷不丁道:“听说要打仗了,也不知未来局势会怎样。”
攸宁也叹息道:“反正苦得都是老百姓。”
沈玉安看了看他,迟疑了下才道:“若是真打起来,就怕舅舅大哥他们卷进去。”
攸宁没说话。
屋中气氛变得凝重,只有安琪浑然不觉,继续摆弄着今日最喜欢的礼物——八音盒。
那音乐盒里放着欢快的西洋音乐。
小孩子懵懂无知,听不懂他们的担忧,只开开心心享受着今日生日的喜悦。
就像曾经金陵城未经风月的霍六小姐。
在包厢等了片刻,没等来薛槐,只有掌柜上来道:“沈先生沈太太,少东家有事去忙,安排了司机送你们回去。”
安琪有些失落地噘了噘嘴:“爸爸去忙了吗?都没与安琪说再见呢。”
听到她叫薛槐爸爸,掌柜心中顿时一惊。
上回少东家说这孩子还不是他女儿,果然不是乱说。
原来这女娃娃当真是少东家孩子,他顿时更加殷勤,上前帮忙收拾桌上的礼物,又毕恭毕敬领着人下楼。
攸宁忧心忡忡地上了车,不忘问掌柜要了蜀香楼和薛槐府上的电话号码。
回到公寓,她立即先拨了蜀香楼电话,然而接通之后,那边却告知少东家已经离开。
她又赶紧拨了对方家中的电话,接电话的佣人告诉她公子并未回家。
之后几日,薛槐了无音讯,甚至都没给安琪打电话,府上的佣人只说他跟人出了门,去了哪里却并不知。
这天下班她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便跑了一趟蜀香楼。
蜀香楼依旧生意红火,小二们在门口迎来送往,看不出有任何异样。她进了门,那正在柜台张罗的掌柜瞧见她,立刻上来神秘兮兮道:“霍小姐,请跟我来!”
攸宁心下明了,这是发生了事。
她跟着掌柜走进后院,小声问:“你们少东家这几日去哪里了?”
那掌柜左右看了看,低声回道:“少东家前几日打电话交代小的,若是霍小姐来店里找他,让我转告您,他被李总长请去小汤山泡温泉,让您别担心。”
攸宁皱眉:“司法总长?”
“嗯。”掌柜忧心忡忡点头,“那日你家女娃娃过生日后,半夜店里又来了一群大兵搜查,但什么都没搜到,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第二天清早,少东家就被李总长请走了。”
他只是个酒楼掌柜,对这些门门道道自然不清楚,只是担心少东家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事儿。
而攸宁却心下了然,只怕薛槐救了南方政府的人,被北京这边得知,只是没有证据,又未找到人,便将他带走。
因为他身份特殊,眼下局势又正是微妙时,上面的人不好动他,只能打着请他泡温泉的名义,将他软禁。
只听掌柜又道:“也不知最近那些官爷是要抓什么犯人,一天要来两回,搞得我们做生意都麻烦。听说火车站每个人都要检查,官道也设了闸,这搞法,犯人定然是插翅也难飞了。”
攸宁若有所思,看来薛槐应该是帮那人躲起来,但恐怕还未离开京城。
李总长将薛槐带去小汤山,应该就是担心他帮那人离开京城。
她想了想问:“傅文贤傅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