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有打猎来的野山羊腿,前腿的筋多,一条就能剔出三、五条的筋,且极强韧。
寒酥寻思着反正做一次,就多剔几条备用也好,便一口气剔出七根筋。
随即放在清水中用手揉搓,去除表面的血迹、油脂和杂质。
当中也换了好几次的水,直到水变得相对清澈了,又拿刀背轻轻刮除掉其它杂质,最后再次泡进了清水桶中,至少得泡个两日才成。
忙完,他本想帮萧容一起做弓身,被萧容挡了,让他进灶间帮女眷忙乎揉面去,那才是体力活儿。
寒酥想想也是。因最近吃饭的人多,叶氏跟苏榛打算今晚多囤些各类面食,扛饿又实惠的,每日再开饭能省不少事儿。
又想到今晚会用到大量的柴火,寒酥便先顶着风去隔壁的冰屋仓库一趟。可没想到短短几步路,竟走得如逆水行舟般了,今晚的风大到可以用肆虐来形容。
好不容易走到冰屋仓库门前,抬手拉门,前几下竟没拉动,直至使出全身力气,才终于打开差点儿就被雪封死了的冰块儿门。
这间冰屋纯当仓库在用,是没有点炭火盆的,里头冷的跟地狱似的,哈出的白气瞬间在眼前凝成霜雾。
寒酥不过是取柴的功夫,没戴手尉的双手便被冻得发疼了。
不敢耽误,赶紧抱了大捆的柴、临出门又加了几饼蜂窝煤。再度关上冰屋的门,旋即转身,冲向茫茫风雪中的主屋。
拿身子顶开主屋门帘,一股热浪、蒸汽水雾,携着浓郁醇厚的面香,如一双温热的手将寒酥拽进了屋。
可下一瞬就僵在了原地,注视着眼前的榛娘,呼吸都急促紊乱了起来。
灶火熊熊燃烧,火星四溅,噼里啪啦作响。
苏榛站在灶前的案板桌旁,因灶间过热,厚实棉袄早被脱了,扔在一旁凳子上。只剩一件月白色贴身夹袄,紧紧裹着终见润泽的身段儿。
寒酥进屋的这刻,她正弯腰去取面盆,整个身子微微前倾。
这瞬间,夹袄衣领大敞,白皙锁骨、以及下面一些……在跳跃火光映衬下,仿若一条润泽生辉的玉链,线条柔美之极。
寒酥的心仿若被重锤击中,心跳声震耳欲聋,一股热流直冲脑门,脑袋里一片空白。
而苏榛虽见寒榛进来,但压根没想到自己此刻春意撩人,只说了句:“你来得刚好,柴不多了,再添上。”
说完,依旧全神贯注揉着面团,鼻尖挂着晶亮汗珠。
嗓音软糯娇嗔,仿若带着无形钩子,直往寒酥心底最深处探去。
她每一次抬手、弯腰,衣物摩挲间,都似有看不见的想像划过,在这烟水氤氲的灶间,如一张无形大网将寒酥紧紧罩着。
寒酥只觉浑身燥热难耐,理智被眼前这极致诱惑冲得七零八落。好在叶氏终于从卧房走了出来,她方才是回屋取了新蒸布出来,旧的全部用上了。
叶氏的出现如同一盆冰水给寒酥降了温。
可惜她这温降得不全面,把蒸布给了榛娘,便依旧挽起袖子、背对着寒酥跟苏榛的方向在剁肉馅儿,只嘱咐了寒酥赶紧添柴。
寒酥庆幸这屋子里水汽盛,他的失态应该没人瞧得出,心下全是对自己懊悔与羞愧。
也是为了掩饰这份局促,赶紧走到灶边,蹲下便生硬地把柴往灶里塞。
原本平稳燃烧的灶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鲁莽动作搅了,火星噼里啪啦地飞溅出来。
苏榛正全神贯注于手中的面食,冷不丁被这猛然蹿出来的火星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轻嗔:“寒酥,差点烫着我!”
寒酥闻声,本是憋着对自己的一股无名火,竟噌地一下直起身,身形瞬间将苏榛笼罩在阴影里。
微微倾身向前,距离她不过咫尺之遥,目光滚烫得似要将她看穿,里头藏着不甘、懊悔与丝丝难以言说的情愫,声音竟高了八度:“我不是成心的。”
明明是道歉,却被他如此气势一撞,像是要打架。
苏榛惊得抬眸,若不是叶氏也在,她差点就捶上去了。忍了忍,咬牙切齿小声挤出一句:“找打?突然站这么近吓死我了!”
可是但是可但是,寒酥视角:榛娘领口微微敞开,白皙肌肤在灶火映照下泛着旖旎光泽。
她仰头望向他,水润双眸仿若蒙着一层薄纱,透着嗔怒与羞怯,逸出的软糯嗓音带着一丝颤意:“找打?突然站这么近吓死我了。”
这悦耳的声音,令寒酥愈发挪不开眼。
光影摇曳跳跃,火星噼里啪啦作响,欲说还休、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而苏榛视角:这熊孩子真是猫一阵狗一阵的,这延迟到来的叛逆期啊……
夜愈发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