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皇帝,太后,还是摄政王?
思及此处,她不由得想起颜巽离。
正月十七,她从摄政王府回到千秋楼后,就再也没有见到颜巽离了。
他倒是遣人送来了许多书,足足有三大箱笼,那千秋楼的赵妈妈瞧见了,喜不自胜,打开箱子一看,见全都是书,一张老脸又垮了下来,实在好笑。
不过得知这些箱笼是摄政王府送来的,她又是比得了金银财宝还要高兴。
摄政王给她送书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就流传了出去。
旁人看她的眼色,除了多了三分忌惮,更有七分鄙夷。
瞧,这个贱货不仅勾引了皇帝,还痴心妄想攀上摄政王这一高枝。
想来,那些京城贵女,必定是在背后这么议论自己的。
沈红蕖指尖轻轻捏着这烫金请帖,努嘴一笑,既如此,那就去会会她们。
……
初春时节,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山野间,却已是春容漫野,暖律暄晴。
沈红蕖一早就出门,行了这半晌的路,筋骨早已酸乏,此时下了马车,举目四望,见这玉津园一扫寒冬腊月枯败之色,已是一派春日景象,芳草如茵,杏花如绣,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心情也愉悦畅快起来。
“沈姑娘,里面请。”
门首处自有郑国公府的下人领着她往玉津园里走去。
她来得晚,里面宾客已是到的差不多了,只见这玉津园里,梳着红妆的美人,在宝榭层楼弹琴奏乐。清贵公子们或是在画桥流水处吟诗作对,或是在草地上豪放疏狂地蹴鞠,打秋千的仕女们,嬉嬉笑笑,有如黄莺在芳树上鸣啼,她们随风飘荡的衣香鬓影,就如燕子在晴空飞舞。
“姑娘,这里面可真大。”
小橘跟在沈红蕖身后小声赞叹道。她虽有几分拘谨,却也起了玩心,东张西望,十分兴奋。
沈红蕖微微一笑,也低声说道:“这里没有京城内规矩多,玩的花样自然也多。”
小橘已是看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兴奋地点点头,“姑娘,待会我同你去打秋千可好?我力气大,准能将你推的高高的。”
沈红蕖失声笑了笑,这个小橘,是她自己想打秋千吧。
她们主仆二人一路行来,引人注目,倒是惹了不少议论纷纷。
一群贵女们手指着她,拿着手帕子捂嘴笑道:“哎唷,你们瞧,她还真来了。”
“哼,果然是下贱胚子,不知羞耻,顺着梯子就往上爬。”
“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真以为讨得了摄政王和皇帝的喜欢,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你们瞧瞧她那乔张做致的样,今日是赏花宴,她穿那一身大红衣裳,是给谁看?我就瞧不上她这轻狂样。”
“我就想不明白了,郑国公夫人为什么要请她来?!这不是给我们添堵吗?!”
这些贵女们在背后议论纷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有心人耳中。
小橘紧张得不知所措,缩着脖子跟在后面,再也不敢东张西望。沈红蕖却不为所扰,昂首挺胸地走着,毫不在乎。
“哎唷,沈姑娘,可把你请来了。你今日能来,我心中高兴的很呢!”
郑国公夫人见沈红蕖来了,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带着她在藕香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