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万万没想到,她话说到这个地步,梁裕依然如此狠心,死活要让那秦怀柔住进来。
她气得浑身微微颤抖,旁人尚且看不清楚,她怀里的梁梵音却是头一个感受到。
【不能让这些坏人欺负娘亲!】
梁梵音胸腔中骤然爆发出极强的责任感。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手指着秦怀柔满脸惊惧。
魏氏慌忙去看梁梵音,梁梵音却盯着秦怀柔哭闹不休,震耳欲聋的婴儿哭喊声让众人一阵头晕目眩。
病床上的老太妃头一个受不住,用力拍打着床榻:“快些,快让她闭嘴!”
魏氏从来没见过女儿哭成这般模样,心里痛到滴血。
如今又听到老太妃的话,猝然抬头望向众人。
“窈窈屡次造奸人陷害,能留一条命全都靠菩萨保佑,我这个做母亲的,每每看到窈窈受苦,只觉得心如刀绞,恨不得以身代之!”
“婆母,夫君肯怜惜一个下人,却为何不怜惜嫡亲的孙女呢!”
她眼泪簌簌落下,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紧了梁裕。
就连老太妃都心里发虚起来,强撑着厉声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
“偌大的晋王府难不成还腾不出个下人的住所来?怀柔,你今日就搬到我院中来住下!”
老太妃用力拍打着床榻,而梁梵音在听到满意的答复后,“嗝”一声停止了哭喊。
瞬间,老太妃、梁裕、秦怀柔齐齐看向梁梵音。
魏氏却喜极而泣,抱着梁梵音不断喊着“乖宝”“窈窈”,甚至难得给了老太妃一个笑脸:“天可怜见,多谢婆母明断,果然窈窈不哭了!”
老太妃瞪圆浑浊的三角眼,意味深长盯着梁梵音。
她皮笑肉不笑道:“不哭了就好,小孩子家,总是一阵一阵的。”
……
夜间。
魏氏亲昵的搂着梁梵音,心疼的给女儿喂润肺护嗓的秋梨糖水:“可怜我的乖宝,小小年纪就要费心哭喊。”
她眼角湿润,想到白日梁梵音为了撵走秦怀柔大声哭喊的模样,心里都是自责愧疚。
要不是她无用,怎么会害的女儿受这些苦!
梁梵音美滋滋砸吧着糖水。
【不是的娘亲!窈窈一点都不累,窈窈恨不得再哭一顿,吵死那群白眼狼!】
【美人娘亲可别小瞧了我,区区假哭算什么!】
她用力攥紧小拳头,眼睛炯炯有神看不出半点颓废难受。
魏氏心头如同暖流划过。
梁梵音刚想趁热打铁多舔几口糖水,门口却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奴婢见过夫人。”
魏氏笑容一敛,转头放下糖水,也将梁梵音小心翼翼安置好,方看向那边恭敬谦卑的秦怀柔。
梁梵音伸出小手,绝望的看着远去的秋梨糖水:【不——】
“更深露重,你不在老太妃院子里养病,跑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秦怀柔小心打量魏氏脸色,然一抬头就撞入魏氏冰冷威严的眼眸,顿时心头一跳低下头来。
奇也怪哉。
往日魏氏对她极其器重,可这次回来却对她不假辞色,冷漠至极。
难不成魏氏已经知晓她和王爷的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