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她的心头只有如同死水一般的孤寂。将画摆上画框。她拿起?手边的油彩,随意调着?色,竟仿若像平常作画一般。而后她将白色纱布绑在眼前,望向温知润的方向。“知润姐。”“我准备好了。”“行,那我们就开拍吧。”岑惊北轻轻拍了拍温知润的胳膊。他知道,她心里?也?很难受。但他现在能?给她的安慰,只有这简单的肢体相触了。温知润回给他一个视线,示意自己没有事。接着?看向另外一边。“泊风,我们开始吧。”泊风向前一步踏向布景去。绵软的雪在脚下?发出轻轻的声响。他的眼仿若着?了迷一般地看向面前的女孩。这是他的梦。他的痴念。是他一生的救赎。当年那个他浑身?上下?唯一的光。如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惜。他能?看到?的尽头,只剩下?破败不堪。相机的喀嚓声在耳边响起?,但是却无法打扰到?任何人的情绪。桐落像个精灵一般,在雪中墨发飞散,一双脚已然有些微微发红。就如同当年那般,一副冻坏了的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桐落转身?。她隔着?纱布看向面前的泊风。伸出手。接着?。她的手中稳稳落入了一支玫瑰花。她轻触花瓣。脆弱。干燥。冰冷。易碎。就如同当年一样。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涌现到?脑子里?。一天?一束玫瑰花。越来越干燥的花瓣。竟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铺垫。她做不出任何表情,只能?生硬又生硬地笑着?。半晌。两人怔愣在雪中。她再次开口。“风,我永不背叛。”“你呢?”“你要我永不背叛。”“你呢?”泊风的眼中尽是红意。他擦掉眼角的湿润。“我。”“为什么?”如此炎热的天?,她却冷得微微发颤。“为什么?”在说出这句为什么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地又问了一句。“为什么?”“我该下?地狱。”“我,不得好死。”泊风知道,她在说,他背弃了誓言。是,是他有罪。他活该受死。他就该被千千万万遍惩罚。桐落将那枚玫瑰捧在心口。眼角的泪隔着?纱布滑落,又顺着?脸颊滴到?下?巴上。接着?,她缓缓摘下?眼下?的纱布,看向布景最边缘站着?的两个人。眼中盛满了泪。“你们,早就知道了,对吧。”温知润垂下?眸,泪水从?眼尾滴下?。岑惊北的对不起?刚说出口就被桐落打断。“泊风,我们离婚吧。”泊风紧紧闭上了双眼。浑身?上下?都发着?难以忍耐地痛苦。但他不能?逃避。他只能?再次睁开眼睛。然后缓慢到?仿若好久没上过?油的机械一般点了头。说了一句。“好。”听到?这句话以后。桐落的泪和笑声一起?传了出来。她甚至弯下?了腰。眼泪甚至都没有滑过?脸颊,便?直直地从?瞳孔落到?地面上。再然后,她身?体轻微一栽。倒在了漫天?的人造雪中。她最后几秒,趁着?还能?见?到?的光明,望向朝她跑来的泊风。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泪。“我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找回你。”再然后,她依稀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便?再也?没有了意识。-两个人的离婚手续是委托律师办的,又找了关系。所以双方没有任何人到?场。桐落从?医院醒过?来以后,没有通知任何人,提着?行李便?回了法国。她又买了一套新的别墅。离塞纳河远远的。每天?吹着?清晨的风。她安静地作画。迎来了事业的另一个爆发期。她手机里?逢年过?节都会收到?泊风的祝福短信。她也?会礼貌地回一句谢谢。桐落换掉了自己头像,换掉了网名。她用了整整七八年的等风来。她的风回来了。但她,又该走向何方呢?她知道自己应该好好和泊风谈一次。岑惊北和温知润频繁地来法国看她。他们一次又一次表达了他们的歉意。她只是温和地点了头。她本就不怪他们。她为什么要怪呢。她知道的。她的眼睛,如果?复发便?会到?很糟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