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趁着银花不在工地,老哥俩找到了海民,吭哧瘪肚的提出了他们的想法。
田海民当时没有直接拒绝,毕竟这二位都是自己的长辈,有个还是自己的亲爹,他只是为难的说,要问问媳妇银花的意思。他毫不避讳的告诉两位老人,家里的事情都是银花做主。老哥俩也知道这是实情,只好等着田海民去
请示儿媳妇。
当天晚上,田海民来到了父亲家,带来了银花的答复,只有三个字,那就是“不同意”。
田四田五都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田五呆坐了半晌,长叹一声:
“我们老哥俩给你当长工都不要?你们比旧社会的地主还狠心呢,我和你妈吃糠咽菜把你拉扯大,现在老了,你连我们的死活都不管了?你还算个人吗?”
田五数落儿子的时候,田四一直低着头。海民是弟弟的儿子,他不好说什么,各位村里的前任饲养员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这个打击。
田海民默默的听着父亲的责骂,又默默地退出了养育他的破窑洞。走在黑暗的村道上,这个汉子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他何尝不知道两位老人的艰难?可他实在说服不了自己的女人,要是跟?花闹翻了,不但解决不了老人的问题,自己的日子也得过不下去。
田海民只能在心头盘算着,等以后挣了钱,背着银花偷偷接济老人一些。一个男人活到这个份上,这份痛苦,外人又怎么能理解呢?
第二天,受了打击的田五在众人面前,依然扮演着他那乐天派的角色。在神仙山上,他照样快活地唱着信天游。只是唱完后,有没有偷偷抹眼泪,就没有人知道了。。。。。。
没过多久,因为田海民家的鱼塘,居然又起了风波。他家的邻居刘玉升突然散布出一个可怕的预言。
这个货信誓旦旦的说,填海民家的鱼塘里要出一条鱼精,这妖精不仅要在双水村祸害人处,以后还要在外地到处作乱。
一些迷信的村民听了这话,开始咒骂田海民夫妇,还有人扬言要在鱼塘里投毒。
原本干劲十足的两口子被这谣言气的吃不下饭,他们虽然自认惹不起,这位自称是能掌控全村人生死的狗东西,可更舍不得放弃已经投入七百多元的养鱼事业。。。。。。
端午时节,艾草的清香弥漫在双水村的空气中。叶晨和贺秀莲依旧像往常一样回村探亲,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粽子。
饭后闲聊时,大姐贺秀英提起村里新挖了个鱼塘,就在东拉河岸边。叶晨一听来了兴趣,想着等鱼养大了,这里倒是个垂钓的好去处,便溜溜达达的散步过去看看。
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新挖的鱼塘在初夏的微风中显得格外宁静。可叶晨走近了才发现,鱼塘边上,田海民和银花夫妇俩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土埂上,银花还在偷偷抹着眼泪。
“海民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端午,怎么在这儿抹起眼泪来了?”叶晨关切地上前问道。
田海民抬头见是叶晨,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站起身,苦着脸把刘玉升散布谣言、村民扬言要投毒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叶记者,你说这。。。。。。这叫什么事啊!”
田海民气得直跺脚,满脸愁苦的说道:
“我们两口子把全部家当都投进去了,就指着这个鱼塘过日子呢。刘玉升那张破嘴这么一胡说,要是真有人信了邪,往塘里投毒,我们可就全完了!”
银花也红着眼圈,声音哽咽的补充道:
“现在村里好些人见了我们都躲着走,好像我们真养了什么妖怪似的!”
叶晨听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想起之前老丈人家请神捉妖的闹剧,也是这个刘玉升在装神弄鬼。这次居然变本加厉,要断人生路了。
他沉吟了片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开口劝慰道:
“海民哥,银花嫂子,你们别着急,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刘玉升这种人,就是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