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提醒,实际上是威胁,因为凉国经过张昭五六年孜孜不倦的收揽中原人才,已经有了一个行政小班底了。
“多谢大使提醒。”冯道面对威胁,竟然一点也不生气,他还对张烈成拱了拱手,好像张烈成是真的只是来提醒他而已。
“此就是某请大使上门的缘由所在,某为家人性命计,不能此刻归顺天王,但某冯道仍然是华夏之人,安能甘愿为北虏奴婢?
不才素知天王之难,在于如何不损大义而入关中,是以有一策,请大使助之,定能让天王两全其美。”
“哦?还请冯公道来。”
冯道所言,正合张烈成的意思。
他这次来,最高目标是招揽冯道,最低目标就是要让冯道出面,解决张昭这个难题。
“天王所虑,无非就是此刻进入关中,会被人认为是与契丹合谋,被看成是北虏的帮凶。
但如果此时,大宁宫中的天子,发国书邀请天王率大军入中原抗击契丹呢?”
张烈成眼睛一亮,确实啊!就如同凉军第一次入关中是石敬瑭邀请的一样,这次不也可以是石重贵邀请的。
这样一来,那就名正言顺了啊!
只是石重贵又不是傻缺,怎么会开这样的口子,河西张天王的多想名正言顺入中原,明眼人又不是看不出来。
“冯翁此计,有几分把握?”
“如果大使能舍命随老夫入宫,再假言是令弟慕容二郎君托付,则有九成把握!”
张烈成只觉得一股强烈不适从丹田直冲头顶百会穴,瞬间就让他极为烦躁。
怎么哪都不能摆脱慕容二郎的影子呢?
冯道也看出张烈成脸色有些不太好,他赶紧解释道。
“慕容二郎君是大宁宫中天子的亲姑父,昔年在东京之时,济困扶危、一言九鼎、信誉卓著。
三年多前先帝丧事其间,慕容二郎君就大大震慑了天子一次。
这天子虽然心里恼慕容二郎君无礼,但也知道,他是可靠之人,若是大使能以慕容二郎君信义作保,天子定然会相信。”
入娘贼!就慕容信长信誉好是吧?张烈成忽然有些泄气了。
他生来就是撒马尔罕郊外的骡马,跟慕容信长这种含着金钥匙出身的‘罗马’,待遇差距真的太多了。
更气人的是,慕容信长还比他有能力。
不服不行啊!
而且这个时候,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我张大使咬着牙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是平和的问道。
“不知道如何作保?”
“大使郎君可对天子说,若要凉军相助,可割让关中,岁贡锦帛十万匹,送郇国公养母王氏至凉州,天子以阿翁称天王。
只要同意此四条,凉国大军就朝发夕至。”
嘶!张烈成倒吸一口凉气,双眼圆睁,极为震惊的看着冯道。
看不出来啊!这看着对谁都乐呵呵的不倒翁,一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郇国公名叫李从益,看名字就知道是前唐皇室,确实也没错,他就是唐明宗李嗣源的唯一在世的幼子,李从益的养母王氏,就是大名鼎鼎的王淑妃。
这王淑妃可不是一般人,她还有个绰号,叫做花见羞,只听这绰号就知道,此女是如何的美艳。
花见羞号称五代第一美人,什么花蕊夫人,大小周后,那都要王后稍稍了。
她虽然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但仍然生的花容月貌。
哪怕历史上耶律德光入中原时,花见羞已经三十一岁了,仍然美艳不可挡。
当时,那耶律德光上午还祭祀了李嗣源,对花见羞说,李嗣源是他大哥,花见羞是他嫂子,光哥决定以礼相待。
可到了下午,耶律德光就觉得心痒难耐,变卦把花见羞收入房中了。
要知道耶律德光这种人,身边不可能缺女人的,花见羞也不是石重贵妃子,收入房中也没有那种征服者的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