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索勒突然开口:“羡莫离呢?”
铁罗标回道:“羡宫主走了啊,赶往翠华山了。”
“偏偏这时候走?”索勒说着赵广汉同样的话,语气却完全不同。
谁都听出来他话中的疑问,铁罗标赶紧道:“郎君有所不知,羡宫主每月初一、十五都要身在翠华山,今日他本就该走,只是为咱们的事耽搁了,介子郎君
这边一有了眉目,羡宫主就直接从金玉钗离开去翠华宫了。”
牢内没了声音,每个人都在心中寻思着,良久赵广汉才道:“将扎克的尸体放入冰窖冷藏,右扶风,你马上派人将孙如意叫回来。”说完他看向索勒问道:“介子郎君还有何吩咐?”
索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径直往外走去,孔雀跟随。
身后就听右扶风道:“介子郎君,有啥就说嘛,这时候一定要同心才行啊!”
索勒头也不回,只冷笑道:“上一回是我,这一次是扎克,别跟我说同心,铜墙铁壁也架不住有人背后捅刀子!”
走到外面,他先围着大狱绕一圈,除了前面,整个大狱高墙围绕,除了鸟谁也飞不进去,而大狱后面是一条湍急的大河,船都不好停靠,谁会特意跑过来弄出琴声?
孔雀一直跟着他,亦看着这急流的大河,问道:“你觉得这三个狱卒说话可信?”
索勒摇头直接回道:“今日这些人,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孔雀有些讶然:“我看赵廷尉和右扶风都还不错啊?你连他们也怀疑吗?”话刚问完,他突然想起索勒在狱中说的话,急问道:“你说上一回是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索勒点点头:“我没跟你说,我在审问关押的犯人时候,他手中竟然多出一把刀,就因为他,我又到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这一说孔雀就明白了,在大狱里,犯人有刀和犯人死得不明,都只能是自己人做的。
索勒听着大河流水之声,喃喃道:“这么大的声,曲子还能传进去,若是真的,会是什么琴呢?”
“这个很多吧?”孔雀随口就道:“别的不说,你们汉家的笛,箫,胡笛筚篥,筝阮,胡家的琵琶和箜篌都可以吧?倒是琴,我觉得声音没这么大吧?”
“嗯!”索勒点头。
孔雀仰头看了看蓝天,想到了什么,赶紧道:“你自己查吧,我要去看看我的雕鹰,它在外面几天了,这家伙很腻人的。”
他说走就走,索勒赶紧跟上:“是以前咱们养的那只吗?我还以为他在龟兹丢了呢!”
“嗯,后来遇上了,也幸亏有它,这家伙不会送信
,可是吸引了许多匈奴兵注意,你那两个同袍才有机会放自己的鹰出去送信。”孔雀看他跟着自己,奇道:“你不在这里查琴声吗?”
索勒翻了翻白眼道:“若赵广汉连这个都不知道查,那我就可以确定他就是内奸了。”
孔雀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这里本就在城外,于山野半腰间,孔雀把手放入口中,吹了几声长哨,不一会儿,一只雕鹰盘旋于空,然后径直扑向他二人。
大鹰停在短松上,喙上竟然还有一块血肉。它机警地看着索勒,发出不友善地呜叫。
索勒没敢上前,只好手指着那鹰骂道:“老子白养了你,竟然不认识我,忘了谁给你疗伤的了?”
那鹰歪了歪头,眨了眨眼,突然张开翅膀,扑楞着向索勒飞去,因是低行,掀起一大片土。
索勒一边咳一边后退,捂着口鼻道:“干嘛,还想攻击我?孔雀,看好你的傻鸟,不然老子吃它的…”
他突然住了声,只因这只鹰的眼神,他好像看出这鹰已没有了攻击的意思。索勒停下后退的脚步,看那鹰站在他身旁,及他腰高,竟然有头来蹭他!!
索勒伸手慢慢摸着它的头,一边笑道:“你这只傻
鸟,想起来了?”
一人一鸟温存起来,就这时,下方山道上有一个人影,正骑着马急速奔驰。虽然离得远,但索勒一眼就看出来,不禁喃喃道:“羡莫离不是早走了吗?怎么现在才骑着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