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抬头。
看裴獗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这才笑了一下。
“是我多想了,西京哪里去吃麻姑宴,又哪里有麻姑酒……罢了,我回头去看看灶上有什么吃的,再看能不能做几道新菜吧……”
她说着便朝裴獗福身。
“大王忙着。妾先行一步……”
一双大手伸过来,托住她的胳膊。
裴獗眼眸深沉。
“我也爱饮麻姑酒。”
冯蕴瞳孔如遭风暴,整个惊住。
就那么失态地看着他,忘了说话,也忘了动弹。
裴獗好像看不出她的惊讶,语气淡淡,目光灼热,“麻姑酒琥珀微黄,如流光之色。酒线绵长,入口醇厚,香气馥郁……”
冯蕴腿脚一软。
心跳急快,几乎喘不过气来。
麻姑宴和麻姑酒的出现,以及风靡大江南北,被才子佳人、骚人墨客竞相追捧,算一算时间,应该是发生在两年后——
麻姑酒以甜糜发酵,口感独特,比寻常的酒更易醉人,醉后如置身仙境,可闻花香连绵……
麻姑酒一经问世,就在那个战争频仍的乱世里,掀起了一股“赊酒之风”——
活一天算一天。
有一天,美一天。
有钱没钱,麻姑要饮。
靡靡之世,绵软之酒,仿佛是那时绝配……
冯蕴甚至还记得,那令人闻之欲醉的酒香,也确实常常期待,再饮一杯麻姑酒。
可惜,他们所处的当下,天寿二年,还没有麻姑酒。
她方才一时嘴快说出麻姑宴和麻姑酒,就赶紧打住。
然后又想,裴獗没有听过的东西多了。
本想含糊过去。
谁知,裴獗说,他也喜欢。
“大王?”冯蕴看着她。
“嗯。”裴獗也在看她。
书房里的静寂下好似流淌着什么不可示人的秘密,他们的目光,如同粘连在一起,绞杀,纠缠……
久久没有放过彼此。
冯蕴心下千丝万缕,沸腾如一锅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