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传即将把那枚仙种抓到手中的时候,忽然莲座外的莲瓣一晃,忽然向上伸张,好像要将他收拢在内。
陈传神情平静,动作不变,而在他的身外,人之相的虚影浮现出来,两只手向外一撑,同时身上的大苍空式随之。。。
海风呼啸,咸腥的气息裹挟着晨雾扑面而来。林昭伏在岩缝中许久未动,直到那三道墨绿身影的气息彻底消散于天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右臂上的金红符线微微跳动,仿佛感应到了某种遥远的召唤,而左耳内的金鸣魄则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深海之中那枚幽蓝水晶的低语。
“祭品?”他低声呢喃,声音被浪涛吞没,“他们以为我是棋子……可我从来不是任人摆布之人。”
他站起身,衣袍已被海水打湿大半,却浑然不觉。目光扫过被自己一剑劈开的礁石断面,光滑如镜,边缘泛着淡淡的金纹??那是源气凝形后残留的痕迹。御气化形,已初窥门径。但比起那些青铜面具者的修为,仍如萤火之于皓月。
林昭闭目,魂识沉入识海。第三幅图纹依旧燃烧着赤炎般的轮廓,而第二幅图纹也开始隐隐发亮,似有金光流转其间。两颗灵魄归位,五感与源气的交融愈发紧密。他能听见百里之外海鸟振翅的节奏,能感知脚下岩石中微弱的地脉波动,甚至能从风的轨迹中预判三息后的走向。
【第二魄已成,下一魄藏于北原“寒髓渊”,乃“冰魄”,生于极寒之心,需以炽情融霜,方得开启。若心冷如铁,则永陷寒梦,不得超脱。】
石片上的新字浮现时,玉簪再次轻颤,断裂处金纹闪烁,竟在空中勾勒出一条蜿蜒北行的路径。与此同时,识海中前三幅图纹同时震动,金色线路贯穿天地,在虚空中投射出一座孤悬雪岭之巅的冰窟轮廓。
北原……寒髓渊。
林昭睁开眼,眸光坚定。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了。那些面具人说得没错??他正走在一条早已被人设计好的路上。但他更清楚,这条路之所以存在,正是因为曾有无数绘心人用血与命踏出过足迹。若退缩,便是辜负;若前行,纵死无悔。
当夜,他便启程北上。
穿越东海浅滩,借一艘废弃渔船横渡百里海域,登岸后进入蛮荒北境。这里的气候一日三变,白昼烈阳灼沙,夜晚霜雪覆地。越往北走,植被越稀,最终只剩皑皑白雪覆盖着嶙峋黑岩,宛如巨兽骸骨横陈大地。
第七日,暴风雪骤起。
狂风卷着冰晶如刀锋般切割肌肤,林昭披着兽皮斗篷,在雪中艰难跋涉。天桥脉不断运转,将体内源气循环周身,勉强维持体温。可寒意依旧如针刺骨髓,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之上。
“炽情融霜……”他在心中反复咀嚼这四个字,“不是靠热血沸腾,而是以情为火,烧尽冷漠。”
忽然,前方风雪中浮现出一道模糊人影。
那是个女子,白衣胜雪,长发垂腰,背对着他立于悬崖边缘,仿佛在凝望深渊。她身上没有一丝气息波动,却让林昭心头剧震??因为她的轮廓,竟与记忆深处那个名字重合!
“苏瑶……”
这个名字一出口,便如裂帛撕心。十年前那一夜,火焰吞噬药庐,母亲抱着年幼的妹妹冲出门外,却被黑衣人一刀斩落头颅。而姐姐苏瑶,为了掩护他逃走,独自引开追兵,从此杳无音讯。他曾遍寻南疆,只听闻有人见过一名白衣女子消失在北方风雪中,再无踪迹。
难道……她还活着?
林昭不顾一切向前奔去,喊声却被风雪吞没。就在即将触及那道身影时,女子缓缓转过身来??
没有脸。
整张面孔如同被冰雪抹平,空荡一片,唯有双眼中浮现出一抹熟悉的温柔笑意。
“哥……”她开口,声音清脆如少女,“你终于来了。”
林昭浑身僵住,心脏几乎停跳。这不是幻觉!这是他的姐姐!哪怕面容被毁,那眼神、那语气,绝不会错!
“苏瑶!真的是你!”他扑上前,伸手欲握。
可指尖尚未触到,女子身形骤然崩解,化作万千冰屑四散飞扬。风雪中回荡起一声叹息:“执念太深,反伤其心。此关不过,寒髓难取。”
林昭跪倒在雪地里,双手深深插入冰层。泪水涌出,瞬间冻结成珠。
原来如此……所谓“炽情”,并非放纵情绪,而是明知虚妄,仍愿为之动容;明知是梦,亦肯倾心相待。若一味压抑情感,便是心死之始;若沉溺执念,亦会堕入寒魇。
他抬起头,望向漫天风雪,轻声道:“姐,我知道你是假的……可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在。”
话音落下,胸口玉簪猛然爆发出耀眼金光,与识海中第二幅图纹共鸣共振。刹那间,一股暖流自心口扩散至四肢百骸,竟将侵体寒毒尽数驱逐!
风雪渐歇。
远处山巅,一座通体由寒冰构筑的洞窟显露真容,晶莹剔透,内部似有幽蓝光芒缓缓流转。洞口上方,刻着两个古老文字:
**寒髓渊**
林昭起身,一步步踏上雪岭。这一次,脚步坚定无比。
踏入冰窟刹那,极寒扑面而来,连呼吸都会结冰。但他体内源气澎湃运转,金鸣魄助其听清每一道寒流的走向,赤炎魄则在经脉中点燃微弱火种,抵御侵蚀。
深入百丈后,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