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癔症发作,文承总要把自己?关上?许久,没?想到这回不到两天便大好了,福祥恨不得给?自己?脚下安上?四个车轮立刻去金灵寺拜一拜。
老天开眼呐!
文承抿了口茶,眉眼间恢复几?丝神采,一袭白衣坐在古椅上?,整个人透着点清雅风流的意思,惹得边上?收拾的丫头偷偷看了他好几?眼。
“大理寺那边如何了?”
福祥道:“秦叔已去打听了,想必晚些就会有?消息。”
文府眼神还是冷冷清清的:“文府呢?”
福祥酝酿着,等收拾的丫头都走了,压低声音道:“探子说,陈夫人被关了禁闭。”
文承端茶的动作一顿,抬眸:“禁闭?”
福祥凝重地点头:“昨日?书斋里听得陈夫人的哭声,尚书大人似乎还动了手……陈夫人,是被人抬回去的。”
文承定?定?地端着清茶,也是没?想到。
静了好一会儿,他发出一声冷笑:“他这个吏部尚书,倒真?不负‘人前光鲜’四个字。”
福祥也汗颜,他随文承身边伺候,在京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听说对房里人动手的。尚书大人年近六十,陈夫人的年岁四十有?余,传出去怕是整个东京城的笑话。
但文府越乱,文承这个看乐子的便越高?兴,他为陈夫人癔症发作病了一场,虽觉得文及堂的手段恶心了些,但心底没?有?丝毫同情的意思。
明珠公主死在文及堂和陈月环手上?,他二人闹得再难看,文承也只会抚掌叫好。
茶要凉了,文承将飘在茶水上?方的茶叶吹开,眯起眼,慢悠悠地说:“去吩咐厨房,准备些点心,要甜口的。”
“啊?”
突然?蹦出来个点心,福祥一头雾水,下意识问:“可是侯爷有?客人要来?”
文承瞥了他一眼。
福祥一激灵,脑子绕过来了,瞬时?喜上?眉梢:“那小的让厨房多做些栗子糕!”
文承淡淡地“嗯”了声。
福祥兴冲冲地去厨房了。
等人走远,文承人模人样地把茶杯放下,余光落到自己?受了伤的左手上?,停了须臾,视线徐徐下移,转落到和伤布一个颜色的衣袖一角。
衣袖是雪一样的颜色。
有?人惦记很久了。
文承轻轻垂下眼帘,好似有?一把无名乱火紧贴着身体没?头没?尾地烧起来,他延迟一步感?受到了属于盛夏的躁意。
这一把无名火烧得凶猛,从午后烧到黄昏,再烧到天沉,直至最?后一丝微光没?入西山。
然?而文承烧得快成一捧灰骨了,罗少知仍没?来。
戌时?已过。
福祥磨磨蹭蹭地点亮烛盏,厅堂亮起,文承身形便彻底暴露在烛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