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少知穿着一身文承鲜少见到的袭身黑服,腰肢紧束,曲线柔软、玲珑有?致,体态却轻盈有?力。
微凉的夜风从窗外?灌入,拂动罗少知水墨一般的长发,安神香的香味游走在她的发丝间,在那短暂一瞬,文承几?乎以为她是只从夜色里化身的志异妖精,刻意幻化成罗少知的模样来索自己?的性命。
文承在榻上撑着上半身,闭了闭眼,让自己?清醒点。
“侯爷?”罗少知小声唤他。
文承指尖一颤,终于从错乱的脑海里找回记忆。
罗少知已经从岭南回来了。
罗少知轻手轻脚地将窗户合上?,关完窗,她转身正打算走近点观察文承如何了,岂料刚一迈步就听见文承冷声道:“别过来。”
罗少知停下步伐,有?些无措,小声地问:“你、你还好吗?”
若她没?以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从天而降,文承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能?“还好”。
文承下了榻,当着罗少知的面走到外?间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灌了下去,随后放下茶杯朝着虚空处喃喃了几?句。
说的是什么,罗少知没?听清。
文承回头,终于愿意理她了,眼眸却还是漆黑无神的,像被抽空了灵魂:“你怎么来了?”
罗少知光被他一个眼神看得眼睛一酸,忍不住上?前半步,微哽道:“听说你犯病了,我来看看你。”
文承皱了皱眉,安神香的缘故,他的脑袋反应迟缓,一句话要消化许久,“为什么来看我?”
罗少知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注意到文承左手缠着白布,那布带上?还隐隐透出鲜红,心悬起来,心疼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基本的问题文承还是能?答得上?来的:“被划伤了。”
“什么东西伤的?”
“匕首。”
罗少知心口泛酸,没?等文承再说什么,三两步走过去,低低地问:“我能?看看吗?”
破天荒的,文承居然?由着她将手拉了过去。
白布底下藏着的伤并不深,肌肤裂口却从手背一直蔓延到腕心处中央,险险擦过经脉。腕间的血已止了,手背却依旧见红,是方才?文承握紧手掌时?无意用力、将伤口重新挣裂开的缘故。
罗少知替他把伤布重新裹上?,牵着文承的手,哑声问:“太医没?给?你用药?”
文承淡淡道:“嗯。”
“是太医忘了,还是你不允?”
文承静了静,将手抽回:“疼点便能?清醒些。”
罗少知的手落了空,心也随着这句话被掏空。
喉咙里哽着的苦涩咽不下去,她的脸上?突然?生出些许狼狈与可怜,站在文承面前仰着头,眼中水光闪烁:“文承,你能?不能?,别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