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少知惊慌无措,她在畏惧的同时捕捉到文承话中的重点,心脏倏地一紧。
睚眦必报。
所以,大公子确实对他做了些什么。
从眠花阁出来后,罗少知攥着步摇于东珠,伫立在阁门边许久未动。
飞飞原先正在对面廊下和福祥拌嘴,见罗少知出来高高兴兴地赶上来,但走近看清她凌乱的头发与失神的表情,顿时脸色大变,冲上来道:“小姐!怎么了?”
福祥也跟了上来,见罗少知这副模样,也慌了,“罗小姐?”
罗少知在两人叠声下回醒,下意识退了一步,挡住阁门,“没事。”
福祥担忧,“我家侯爷……”“别你家侯爷了!”飞飞着急,“小姐,怎么了这是?”
罗少知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安抚,转而对福祥道:“侯爷在休息,你等会儿再进去吧。”
福祥微愣。
飞飞不满:“小姐……”
罗少知摇了摇头,将步摇和东珠一起放入飞飞手中,轻声道:“我不小心把步摇弄坏了,这是贵妃娘娘赏的东西,先回去吧。”
说罢她拉着飞飞,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前飞飞瞪了福祥一眼,福祥没顾上回,守在阁门边,表情格外凝重。
大约等了一炷香的工夫,阁内传来文承低哑的声音:“福祥。”
“侯爷。”
“进来。”
福祥立即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是。”
阁内是暖的,空气中有檀香,福祥绕过排立的博古书架,便见文承坐在书案边一动不动。
窗外光浅,角落昏暗,地上躺着毛笔和几片凄零碎纸,书案与暖炉上都有墨水的痕迹。
文承陷没在半暗之中,苍白的脸庞上面无表情,望着地面的狼藉,周身被无形而凛冽的寒气所萦绕。
福祥瞧他眼神诡谲,便晓得,侯爷这是又犯病了。
因着耳疾的缘故,癔症犯了,文承常产生无数人在耳边嘶吼哭喊的幻觉,因而每每犯病他都会将自己关在房中几天不见人。
但瞧眼下这情形,侯爷是已经醒了?
福祥心里没底,从前侯爷从未在犯病的时候叫他进去过,这还是头一遭。
文承开口,嗓音沙哑,“福祥。”
福祥忙道:“是,侯爷,小的在。”
文承:“她哭了吗?”
福祥茫然:“啊?”
文承眼神寂寂,重复问了一遍:“出去时,她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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