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受刑堂只要再穿过一道月亮门,就要到了,她却在穿过月亮门的时候,却被另一个忽然出现的婆子给堵在了跟前。
落茗看到那个婆子出现的瞬间,便赶紧止住了脚步,并往后退了几步。
那婆子却是步步紧逼,“贱蹄子这是要上哪去啊?”
落茗见她整个人彻底从月亮门出来之后,想要闪身从溜进月亮门里,可这个婆子早有防备,落茗身形虽然灵活,但架不住人家欺负小丫鬟多年,欺负出的经验。
只见那婆子猛地一个转身,伸手一把拽住了落茗的一头长发,而后使力,将她拖到了地上。
落茗挣扎着想将自己的头发从这个婆子手里拽出来,可当你的头发成了对方手里的把柄,你就会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挣扎,皆不能对对方有丝毫的影响。
她只需要拽紧你的头发,往地上一扯,你整个人都会不受控制地摔在地上。地上全是碎石子,这要摔下去,势必得摔出一身伤来。
落茗倒地关头,赶紧伸手护着脸,这才将将没磕破头,划伤脸。但她的手掌却被划出一大块伤痕,双手掌心火辣辣地疼。
可这会她也顾不上掌心的痛了,因为那婆子的已经一脚脚使足了全力,开始往她身上招呼。她忍着痛楚,趁着婆子落脚之际,一把抱住那婆子的脚踝,使劲将她拽倒在地,而后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想要再次逃跑。
却没想到先头那两个婆子已经追了上来,再次将她堵了起来。
“原本只是想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贱蹄子不识好歹,今日就要你尝尝我们的厉害。”说着,三人向落茗逼近,一个个眼神凶恶地像是吃人的妖鬼。
落茗心想,她从来都是最害怕惹事的人,可她不想惹事,事情却一件件找上她,她躲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发现躲避最没用,因为软柿子最好捏,不捏你,又捏谁?罢了,左右都这样了,今日她便豁出去了,就是被打死,她也要从她们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待茶花带着梁晔赶来时,便看到如此场景,落茗像是疯了一般狠狠咬在其中一个婆子的胳膊上,痛的那个婆子哇哇大叫,而另外两个婆子则想将落茗从那婆子胳膊上扯下来,却根本扯不动,只能一拳拳击打在落茗身上,想要她因为吃痛而松口。
“你们快放手!”
茶花正想要前去阻拦,便看到梁晔先她一步赶上前去,将那两个婆子踢开,伸手护住了落茗。
“我来了,对不起。”
落茗看到是他,这才松开口,那股本想同归于尽的狠劲,化成了满满的委屈,而后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那婆子的胳膊被落茗咬的鲜血淋漓,又痛又狠,偏偏落茗死活不松口,她根本奈何不得她。这会发现落茗松了口,以为是她的同伴们成功将落茗给拉开了,于是想也不想,转身就想招呼上来。
却没想到她一个转身,便看到了梁晔,吓得她连连后退,一下就被地上突起的石子绊倒在地。“老,老爷……”
“是谁指示你们的?”梁晔此时浑身一股森然而让人恐惧的压迫,让这三个婆子吓得浑身都哆嗦起来。
“没,没人……”她们巴不得把头全部埋在地上,好减轻此时内心的恐惧。
而这时,管事却姗姗来迟。
婆子欺负小丫鬟,一向是外院默许的事,其中自然有不甘受欺的小丫鬟,会与那些婆子反抗。以往也不是没闹出过这般大的动静过,只是整个外院都在管事的默许下,选择充耳不闻罢了。
可外院管事却没想到,此事竟然会惊动到梁晔。在看到梁晔怀里的落茗之后,他又有什么是不明白的,他赶紧低头,不敢再抬头看梁晔,而后迅速地像那几个婆子一般,跪在地上,试图将自己给摘出去。
“受刑堂正在惩处几个犯了错的小丫鬟,那几个小丫鬟的叫喊声有点大,是以才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却没想到竟有人竟然敢公然抱团欺辱他人。”
说着,外院管事赶紧指挥着他手下的一帮小厮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几个刁奴给我拉下去!”
三人顿时面如死灰,开始向梁晔哭囔求饶起来。
梁晔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落茗,发现落茗身上布满了好几道伤痕,她的衣袖被扯下一大截,因此能看到从她手臂一直延伸至她掌心的一大道长而狰狞的擦痕,这会正往外渗着鲜血,再看别的地方,就落茗的脖颈处就被指甲划出了三道长痕,更别说她们连掐带打的地方,又该是如何的惨状。
这些人只有人会处置,当务之急,是先找大夫给落茗处理伤口。
梁晔小心翼翼地将落茗横着抱起,而后快步往主院走去。
落茗抬头看着将她护在怀里的梁晔,感觉有些恍惚。她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梁晔,可动作却牵动了她的伤处,血珠瞬间通过伤口渗出,让人只觉触目惊心。
疼痛的神经也在此时彻底苏醒,她疼得想握紧拳头,可伤得最厉害的便是她的掌心,只要一扯动,她的伤处就会开始流血,吓得她不敢再动,只能死死咬牙,强忍痛楚。
梁晔一直时刻注意着落茗的情况,见她满脸的痛苦,将她往自己身侧贴近,而后伸手在她的嘴边,“你要是痛,就咬我好了。”
一个人真的痛到极致,哪还能顾得上别的,她一口咬在梁晔伸来的手腕上,狠狠的,用力的,她方才撕咬那婆子时不同,那时她是拼着我就是死也要咬下你一块肉的劲,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在里头。而此时的这一咬,既是为了能挨过掌心的痛,也是为了能发泄心里的痛,她时而用力下狠了心,时而又怕真的把梁晔给咬坏,于是轻轻松开。
就这样,梁晔将她带回了主院,将她轻轻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方才梁晔刚将落茗带走,茶花便急着去找大夫,是以没过多久,大夫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大夫首先看了看落茗外处的伤口,多是外伤,虽然外貌吓人,但并不算太严重。
落茗此时却很是忐忑,看着大夫凝重的脸,担忧地问道:“大夫,我手掌处的伤,不会留下疤痕吧?”
“擦伤而已,只要饮食得当,再涂以消除疤痕的伤药,便不会留疤。只是我看你腕骨处的经脉骨骼皆是受了损伤,这要调养起来,恐怕需要好些时日。”
难怪自己一动手腕,便疼得厉害,原以为因为擦伤太疼,却没想到这才是伤处最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