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是有些要求。
正如孙守义所言,年轻些的话,还能装一装孩童,可现任的发丘中郎将四五十岁的人了,再如何装也不会有什么少年感,于是藏在戏班里就是个很容易背人耳目的方法了。这个戏班说的并不是清朝中期徽班进京之后的那种
戏班,说的是各种杂耍以及皮影戏木偶戏之类的东西,总之就是一帮江湖卖艺的人凑起来的一个班子。这种班子,很少有人员全都固定的,大部分都是走南闯北,随时有人新加入,也随时会有人告辞退出。但不管如何,演一场拿
一场的钱,不上场就相当于你不在这个班子里。对于发丘中郎将来说,他们本身有发指和缩骨功在身,想要冒充个杂耍艺人是绝对没问题的,甚至于几乎所有的戏班都不会拒绝拥有这种技艺的人加入,缩骨功一旦施展起来,把
身体团成一个球在台上滚来滚去,虽然不可能作为压轴或者大轴的节目,但是安排在中间,却是可以非常好的调动观众的积极性的手段。
是以藏身其中好理解,可如果有戏班就一定是发丘中郎将,这程煜就不敢苟同了。
毕竟人家戏班要去哪儿都是他们自己决定的,发丘中郎将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改变那么多江湖艺人的决定,只能是搭顺风车,可想要确定搭上一个直奔塔城的戏班,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吧,真要遇到了,只能说是发丘中郎将的运
气太好。
平时无所谓,发丘中郎将同样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随便找个戏班加入,走到哪儿算哪儿。反正戏班肯定都是往人口多以及比较富有的地方去,只有在这种地方才有人花钱捧他们的场么,而这种地方的周边,自然出现大墓的
几率也会比较高。可现在那位发丘中郎将就是直奔着塔城来的,想遇着个那么合适的戏班,应该没那么容易吧。
孙守义说的很肯定,而在这方面,孙守义比程煜也不知道强了多少,那根本是塔城的程煜和现代社会的程煜都不了解的东西啊。
琢磨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程煜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抬头一看,这骡子竟然已经把他带到了北城的城门口。
要说也是神了,这骡子就像是知道程煜的心思似的,程煜只是信骡由缰的在街道上溜达,可骡子竟然直接把他带到了他的目的地。
出城进城,除非是有公务在身,有进出城的腰牌,否则,文官落轿武将下马是一定的,普通百姓更是如此,程煜却一直骑在骡子上,守城的军汉不得不喊住了他。
“抱歉抱歉,走神了。”程煜赶忙翻身下骡。
“老赵在么?”
城门处的军汉正常的回答应该是赵副守如何如何,毕竟那是他们的上级,程煜喊老赵他们可不能这么随便。但许是赵半有过交代,那军汉却说:“程头儿你不能光请老赵一个人啊,他今儿又给我们吹了半天你做的软有多
好吃,啥时候让我们也尝尝?”
程煜翻了个白眼,说:“你们这上下这么多人,我请的过来么?谁给你们吹嘘的你们找谁请去。”
众军汉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说:“程头儿稍等,我这就去把他给你喊来。”
转身朝着城门边的楼梯走去,很快,赵半甯便一步三摇的走了下来。
看到程煜,还在城墙楼梯上的赵半甯,挥挥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怎么着,昨晚有发现?”赵半来到程煜身边,挥挥手,手下早有军汉接过了程煜手里那匹骡子的缰绳。
两人朝着旁边僻静处走去,程煜说:“嗯,确定了,那俩人是湖广来的土夫子。”
“看来这事儿跟你那位大哥还真是脱不了干系啊。”赵半甯意味深长的说。
“但至少人肯定不是他杀的,即便是有关系那也是牵连上的。”
“没谁打算拿你大哥问话,别还没说两句就护的这么紧。”赵半甯扫眉耷眼的,显然昨晚睡的也不太够。
“哦,你昨儿说的,我吩咐下去了,四座城门的守军都在翻这几日的进出城名录,有消息我会派人去衙门找你,你说你这清早八早的不去找线索,跑我这儿来干嘛?”
程煜完全不领情,说:“什么就叫我说的,那是曹正说的好么?我可没敢劳烦您。而且,这俩人我已经知道他们是土夫子了,你们翻不翻名录也就不吃劲了。”
赵半甯打了个哈哈,说:“你这小子,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啊,那曹正还不是借着你的关系找我帮忙的?真要是没有你,他们锦衣卫的差事,我管他个逑。而且你也别讲翻名录没用,湖广那么大,就算是土夫子大多数来自于
湖南,你能确定那是哪家的?这要是能跟名字对上号,我们这儿离长沙常德都不算远,打马来回也就是几日的事情,真要能查出那俩的来路,保不齐就能牵出凶手来。”
理论上,赵半甯说的肯定是不错,但问题是程煜基本上确认,这俩土夫子死的很冤枉,不是什么有预谋的杀人,而仅仅就是要灭口,杀他们的人大概率已经可以确认就是发丘中郎将一行人了,所以赵半甯的这一套,其实真的
没什么用处。
不过这些程煜也不方便跟赵半甯讲的太细,就支吾一声,说:“我不是来催你的,那名录你翻不翻的反正没什么大用,没看曹正那都没来么?我找你另外有件事,你问问你手下兄弟们,前段日子,塔城有没有进来过戏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