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年听不下去的冷冷道:“的确算是报应,你们要是知道了真相也会觉得薛家一家都死有余辜!我倒是为我表妹感到不值,因为这一家畜生,白白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几位大叔听陆锦年这么说,皆是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
“锦年啊,你这是啥意思?难道薛家两口子还做过什么更过分的缺德事?”
“小景那丫头杀了自己的亲爹,不会真像他们猜测的那样,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吧……”
“做送子妾需要肚子里先有孩子……小景出事,也没听警方说她有男朋友啊!小景她死的时候,肚子里带娃了?”
陆锦年在小景坟头插柱香:“小景,还是个孩子……她没有怀孕,当不成送子妾。”
那大爷更好奇了:“可老薛都已经收了人家的定金!”
陆锦年嘲笑道:“是啊,收了定金,所以得让小景怀上孩子……”
“难道他想找个人将小景……”大爷脸色变了变,唏嘘道:“造孽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小景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也许你们觉得这样就已经算是人性险恶之最了,可事实远比你们想象到的,还要过分。
小景是个好姑娘,从她母亲去世开始,她就一直被这个家欺负压迫,她的亲生父亲禽兽不如,为了钱,为了自己的欲望,才把她逼到这个地步的。
即便是个男人逢上这种事都受不住,更何况小景是个本就缺少关爱的姑娘……小景她是杀人犯不错,但她没有做错,换做任何一个人,我想都会与她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其实才是受害者,她自杀,不是畏罪,是想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
她本来可以不死的,她这种情况,判个无期徒刑,或者三五十年还有机会重见天日都是可能的。
但她自己,对这个世界失望了,她死,不是因为她亏欠了谁,而是因为她熬不住了,想解脱。
她只是累了,活的太痛苦。
她是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但别人对她做过的恶,非但没有被揭穿,没有人同情怜惜她,她死后,还要被冠上个杀人犯的难听名声受众人唾弃,这样对她,未免太不公平了……”
陆锦年情绪压抑的说完这些,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发给埋坟的大爷们。
自己也点了根,学着吞云吐雾。
“比我们想象到的还过分……难道是……”
“你这让我想起了一桩事,几年前我和老薛在一起打牌,老薛说,他家婆娘觉得小景长得不像他,他怀疑小景不是他亲生女儿。
我们当时都提醒他这事可不能乱说,要知道人家老陆家的闺女当年可是为了嫁给他宁愿和家里断交,陪他吃糠咽菜过一辈子的。
他进局子那几年人家陆家姑娘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孩子带大,操持着整个家,那时候人家可是连离婚都没和他提过。
当年他年轻的时候是个什么穷酸德行,咱们大家可都是明眼瞧着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人家姑娘真的背叛了他,还怕找不到下家么?
就算人家姑娘肚子里怀的是别人的种,急需找个绿头乌龟,以他们陆家的家势,恐怕不少人争着抢着要当这个冤大头呢,还能轮得着他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光棍汉么!
他也忒瞧得起自己了,更何况,我清楚记得小景是在她俩结婚后的第二年冬天生的,谁怀孕怀十二个月啊,这老婆干不干净,他自己新婚夜里不清楚么?
要是小景是在他进了局子以后才出生的,有些事或许还能怀疑,关键是人家刚嫁给他那会子连家门都不出,只凭借长相就断定孩子不是自己的……实在说不过去!”
“他啊,当年娶陆家姑娘的时候,咱们可都羡慕坏了,他扪心自问,当年是不是娶了那么一个贤妻后,家里才越变越好的?
可惜啊,他实在是分不清好赖,他后来娶的这个老婆又爱嚼舌根,又喜欢夸大其词挑拨离间,啧啧啧。”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那次打完牌后,我们喝了点酒,有点胡说八道,结果你猜他说啥,他说女人还是嫩点好,越年轻越好,最好是十几岁的……”
“老徐你这话的意思不会是……”
意思是什么,有点不言而喻了。
眼见着那些大爷们已经猜出了真相,陆锦年烦躁的掐灭烟头,口鼻前俱是烟雾缭绕,“刘秘书,让人把花圈抬过来。”
跟着陆锦年一起下乡的刘秘书赶紧知会那些举花圈送葬的人把东西送来。
陆锦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花种子,洒在薛景的新坟上:“这是你最喜欢的小雏菊,我给你洒在这里,这样的话,以后每年你都能看见漂亮的小菊花了……表妹,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别再受这种罪了。”
桃泠也放了几枚糖果在小景的坟头:“小景,我不知道你死后要去什么地方,你没有家了,头七如果想回来看看,尽管来找我,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没什么好给的,就拿了几张我爸亲手做的往生符纸,埋进她的坟土里:“这东西能为你减少痛苦,让你做鬼轻松点,祝你,早登极乐,早日投胎,有个幸福和美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