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几个人都提到,那个平板车夫姓刘,因瞎了一只眼,被人称作“刘瞎眼”。
李东来指出这点后,刘大队起初没在意,仔细一看,脸色骤变:“没错,全是刘瞎眼,这太不正常了!”
李科长也点头附和:“是啊,如果他们用平板车运人,为了安全,完全可以雇佣不同车夫,为什么都找刘瞎眼?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意识到事情蹊跷,李科长立刻返回审讯室,重新提审那七八人,质问他们为何都用刘瞎眼。
得到的答案令人震惊:“领导,别看我们干的事不小,其实都是听别人指挥,按信件内容办事。要是擅自做决定,不仅拿不到钱,还会被暗杀。”
“以前有个叫老胡的和我们一起干,他一开始也老老实实按信里的要求做事。但有一次,老胡好奇心作祟,改了运输路线。虽然货物送到了,可他当场就被人打死了。那些人还在信里警告我们,这种情况下,我们哪敢违反规定?”
听完这些供述,李东来确定,刘瞎眼一定是关键人物:“李科长、刘大队,我建议立刻调查刘瞎眼,有机会就把他抓了,防止他逃跑。”李科长和刘大队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京城郊区有个黄家大杂院,曾是大地主黄员外的宅子。
解放后,黄员外不知去向,大杂院分给了附近居民。
与京城内的大杂院不同,这里人员复杂,大多没有正式工作,靠打零工为生。不过,院里居民因居住多年,养成了互帮互助的习惯,谁家有事,大家都会帮忙。
这天一早,拉平板车的刘瞎眼得知隔壁王大娘生病。
王大娘两个儿子都不在京城,刘瞎眼便放下送货计划,带王大娘去社区医院。
经检查,王大娘只是普通风寒,并无大碍。医生开了药,叮嘱她在家静养,刘瞎眼又将王大娘送回大杂院。
刚准备回屋,刘瞎眼就看到两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走来。
他顿感不妙,转身想走。这时,身后传来声音:“这位同志,你是刘瞎眼吧?我是街道办的小陈,怎么,不认识我了?”
刘瞎眼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对方,认出是负责这个大杂院的街道办干事:“哎哟,陈干事,您知道我眼睛不好,刚才没认出来,实在对不住,您可别见怪!”刘瞎眼和小陈说话时,眼睛却一直盯着另一个穿中山装的人。
小陈指了指那人:“这位是供销社仓库的领导,仓库缺临时工。
你经常运东西,力气大,正适合这份工作。”
刘瞎眼连忙摆手:“您别开玩笑了!我大字不识一个,哪能干临时工?不去不去!”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刘瞎眼,你不去当临时工,是不是还想偷偷往南方运人?”
这话如晴天霹雳,刘瞎眼浑身一震,但很快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说话的人:“同志,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运人?我这辈子运过菜、粮食、猪肉,可从没运过人!运人那是中巴车的事,跟我们平板车没关系!”
不得不说,刘瞎眼心理素质极强。
若不是提前知晓情况,李东来都要以为他是个老实人。
李东来笑着说:“刘瞎眼,你也算有本事,可惜干了这种事。不过你的那些手下都被抓了,你现在想抵赖也没用了。”
刘瞎眼仍装出一脸茫然,瞪大双眼:“陈干事,你带的这人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净说胡话!什么手下?我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辈子,才勉强吃饱饭,哪来的什么手下?
算了,我要休息了,不跟你们瞎扯!”
说完,他转身欲进屋。
就在这时,刘大队带着两个保卫干事冲了过来。
刘瞎眼见状,陷入两难:要么继续伪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么立刻反抗,用枪解决众人后逃跑。
刘瞎眼心一横,正准备冲进屋拿枪,却看到远处七八杆枪早已瞄准自己,瞬间僵住。他明白,对方有备而来,反抗只会自讨苦吃。
刘瞎眼只好继续装无辜,任由刘大队将他按倒在地,还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要干什么?这不是冤枉人吗!我是好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大杂院里的人大多赋闲在家,听到动静纷纷出来。
“哎哟,这是咋了?为啥抓刘瞎眼?”
“是不是弄错了?刘瞎眼可是个老实人!”
“就是,要说咱们院里的老实人,非刘瞎眼莫属!”
大杂院里面的住户们都非常热心,看到看似好心肠的刘瞎眼被抓,他们纷纷围了上来。
一个大娘走上前:“这几位同志,你们肯定是误会了,刘瞎眼可是一个大好人啊!我之前生病了,多亏了他把我送到医院,我这老婆子才保住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