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预言。”罗碧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天空,“是宿命。我们以为阻止了一场灾难,其实只是推迟了它的到来。而现在,新的时代需要新的守护者。”
她回眸看他,眼中不再有犹豫,只有坚定如铁:“如果她是注定要承担这一切的人,那我们就教会她如何掌控力量,而不是被力量吞噬。我们要让她明白,强大不是为了统治,而是为了保护。”
凤凌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那就一起教。”他说,“母亲给她温柔,父亲给她锋芒。谁若想夺走她未来的选择权,先踏过我的尸体。”
日子一天天过去,罗碧的肚子渐渐显怀,行动不便起来。凤凌开始亲自下厨,笨拙地学着熬汤、炖菜,甚至学会了织婴儿毛衣??尽管第一件成品看起来像只扭曲的麻袋。
罗碧笑得直不起腰,却偷偷把那件“麻袋”叠好收进了衣柜最深处。
某夜,暴雨倾盆。
一道闪电劈落院中,击中断木堆,火焰腾空而起。就在火光映亮屋檐的刹那,罗碧猛然惊醒,冷汗涔涔。
她梦见了一个女人,身穿白袍,面容模糊,站在一片废墟之上,手中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女人对她微笑,嘴唇开合,说出一句话:
“谢谢你,帮我找到了继承者。”
紧接着,画面一转,她看见自己的女儿站在宇宙尽头,背后是无数燃烧的星辰,手中握着一把比银河还要长的剑,轻轻一挥,时空崩裂。
醒来时,窗外雷声滚滚。
凤凌早已坐起,神色凝重。“你也梦见了?”他问。
她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意。
第二天,凤凌联系了罗瑭,请她秘密调取近十年新生儿基因数据库,重点筛查那些在特定时间段内觉醒异能的女婴。同时,罗碧开始整理自己这些年收集的所有关于“焚魂祭”“雷焰古律”“血脉印记”的资料,准备编写一本真正属于新一代战士的启蒙手册。
她给书起名叫《火种》。
三个月后,春深似海。
产期临近,罗碧行动愈发艰难。凤凌干脆请了长假,全天守在她身边。医生多次建议提前剖宫产,都被她拒绝。
“要等一个时辰。”她说,“星象显示,当双月交辉、北极光现于南天之际,才是她降临的最佳时刻。”
众人不解,唯有凤凌懂。
那一夜终于到来。
苍穹之上,银月与赤月重叠,极光如血瀑垂落大地。全星系的雷焰战士都在这一晚莫名觉醒了短暂的预知能力,有人看到火焰,有人听到婴儿啼哭,有人跪地流泪,称自己听见了“母亲的呼唤”。
而在那座安静的小院里,罗碧躺在产床上,满头大汗,却始终咬牙坚持不喊一声痛。
凤凌紧紧握着她的手,额角青筋暴起,因过度压制自身异能而不受控制地溢出火焰。他知道,这一刻稍有不慎,母女皆危。
“用力!”医生喊道。
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长空。
世界仿佛静了一瞬。
随即,整片星域的灯火齐齐闪烁了一下,像是宇宙本身也在呼吸。
是个女孩。
护士刚抱出来,婴儿便睁开了眼睛??瞳孔深处,竟有两簇小小的火焰在跳动,一金一赤,宛如阴阳交融。
凤凌泪流满面,颤抖着接过女儿。
“她叫什么名字?”护士轻声问。
罗碧虚弱地笑了笑,望向窗外的极光:“叫凤昭。光明之昭,亦是警示之昭。愿她一生,照亮黑暗,也警醒世人。”
满月宴那天,罗瑭带着孩子来了,送了一份奇特的礼物??一枚用陨星铁打造的铃铛,内部刻满了护灵符文。她说这是从祖母留下的遗物中复原出来的,专为“特殊血脉”孩童所制,可防邪祟侵扰。
罗碧接过铃铛,挂在女儿床头。当晚,铃声轻响,无人触碰,却传出一段古老歌谣,歌词晦涩难懂,经学者考证,竟是失传已久的雷焰族摇篮曲。
而更诡异的是,每当凤昭哭闹时,只要凤凌靠近,她便会安静下来,睁着那双燃火的眼,咯咯笑着伸手抓父亲的脸。
仿佛她早就认识他,从亘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