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我?”苏清泉的声音干净清澈,如同冬季深山里的山泉,在冰封下静静地流淌。
“我等了你二十五年。”老和尚的嗓音无力而苍老,“当年我做下的事,早就料到有今日。”
“告诉我,谁让你做的。”
“我既做了,就不会说。”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苏清泉,“你很像你的曾外祖。”
一柄利剑悄无声息地架到了和尚的颈间。
“阿弥陀佛。贫僧当年没有说错,你真的是杀星入命。”他看了看那银白的剑身,“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苏清泉冷笑,“什么岸?谁的岸?你也配劝别人回头是岸?”
和尚似乎被他问愣了,怔了半晌,“是呀,谁的岸呢。”
“说说当年的事情。”
“当年贫僧受人之托去宣武侯府给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算命,不论算出来结果是什么,都要说婴儿克父克母克全家,宣武侯就会厌弃于他。”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要这样拐弯抹角?”
“恕老纳无法相告。”老和尚用舔灯棒把油灯挑亮,“当年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真是杀星入世,如果不能杀你,这世上会有无数的生命因你而死。”
苏清泉冷笑着,掌中利剑又稳又准地架着,纹丝不动。
“所以我照实说了,而宣武侯果然对你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侯夫人拼死护你,只怕那天你就要命丧侯爷之手。”
“这些我都从母亲旧仆口中知道了,说点我不知道的。”
老和尚用力地吸了口气,“背后之人权势涛天,既然你已经被你母亲送走……何必又回来趟这诨水?”
“说。”他的剑刺进和尚的肌肤,让他痛却不会让他死。
“我要说的都说尽了,施主,请多保重吧。”老和尚慢慢地闭上眼睛。
苏清泉伸手在他脖颈间探了下,已然失去起伏。
他收起剑走出屋外,拿出棉帕把剑上的血迹擦掉,该说的都没有说,人却死了。
“晦气!”一把掷下棉帕,飞身离去。
大开的房门,那盏油灯失去了挑灯人,一阵风来,灭了……
定远侯夫人疯了的消息,第二天在京城如同野火般烧了起来。
听说,侯夫人因为夫君与表姐有染,将表姐推下水害她小产。
听说,侯夫人对侯爷大打出手,将他的头都打破了。
听说,侯夫人雇人将侯爷剥了个精光挂在城门上。
又听说,侯夫人拿着刀将上门道歉的定远侯追砍出几十里地,把定远侯砍得去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