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图:“……”
庞图如何攻,如何挡,如何扎,如何挑,如何崩……这些七茜儿统统看不到了,她就两个棍儿耍的就如小旋风一般,凭着仅有的对人身上的认识,记忆着那尊针灸金人的筋脉位置,对着庞图便打了过去……
耳朵边,好像听到了什么折断的声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两辈子最贵的一件新衣裳没了,这可是瘟神庙下面,她最爱的一匹没有龙凤纹,来自民造的红段子。
金织的!!!!!
麒麟纹的!!!!!!!!
庞图被全然没有套路的攻击打蒙了,他想举枪格,举枪挡,举枪崩……然而,在绝对的力量下,这没有什么用处,他才挡了没两下,他的锥枪头便被这女疯子抽飞了……
听听她在喊什么吧:
“你知道这世上得一匹好绸有多么难么?要种桑树!采桑叶……”
庞图被抽飞出去,一下撞烂了人轿架子,一群大汉吓的不轻,四下逃窜……
七茜儿飞身过去继续抽:“就连礼书上都说了,采桑之前,皇家后妃都得斋戒亲东乡躬桑!!你又算什么东西,你也敢破我衣裳!!”
胸口连续被打断两根肋骨,庞图一口血喷出,伸手接过徒儿沈翻江飞过来的新枪,火花四溅,新的枪头又被抽飞了……
那女疯子一扭头便看到了递枪人,眨眼的功夫她就挣脱战团,纵身过去就是啪啪几下,沈翻江直接便被七茜儿打断了两条胳膊还有腿儿。
“呸!上梁不正下梁歪!!”
麻烦回身继续单方面殴打那可怜庞图,而此事庞图一嘴压都被抽出去半口,就满嘴是血的满地打滚,他从前在江湖所承受的一切力,合起来都没有这个力气大!他从前在接的一切招式,都没有这位混乱,压根就没有招,她就是乱打,自己偏偏就接不住!
这不是人,这是疯子!怪物!
老丐辛伯与周无咎,还有谢六好颤巍巍的蹲在庆丰城的破城楼发抖。
谢六好埋怨辛伯:“她,她这样……我,我们何至于天天打她?什么仇怨?您!您要害我?您坑死我了!!她总有一日会知道,这是白挨了……”
辛伯抿嘴,咽口水!好半天才磕磕巴巴道:“老,老头子我,我也不知道啊……这是哪家传承啊?没见过啊?”
周无咎是个安静安稳的人,他就安静的看着,牙齿打颤的扭头质问辛伯道:“你,你找了人打人家,你,你还吃了人家四只羊……她那会要是不听你的,还手打了我跟六好呢?”
这三人看到庞图凄惨的样子,想到恶果,便齐齐打了个寒颤。
城外,七茜儿还在一边轮圆了打,一边发泄:“采桑!养蚕!缫丝!络丝!并丝!整经织布,一梭一梭!一丝一丝!一分一分!一寸一寸!多少日夜方能得布一匹!!你个千刀万剐,臭遭雷劈的王八蛋!!你凭什么把别人变成寡妇孤儿……”
她终于打不动了,就站在原地急喘了一会断断续续骂道:“臭遭雷劈的!胆子到大,敢断老娘的根儿……”
等她骂完,发泄完,再看地上血肉摸的一动不动的庞图,再听到那边沈翻江撕心裂肺的嘶喊,七茜儿就打了个嗝儿……
呃~!
她看看左右,一切人都像是庙里的泥塑般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她此时才想起自己是谁,便手指一松两截枪身坠地……这是出人命了?
七茜儿眼珠子一转,转身就走到旗杆下,取了拿红包袱打开,露出里面厚厚的丧帖就走到血肉模糊的庞图面前,从头到脚把他均匀的盖住了!
总算忙活完的七茜儿拍拍手,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想,就算做事江湖恩怨吧,反正不是我做的!
那么多家呢,谁朝廷爱找谁找谁,反正不是我做的,我的安儿!他必须是官宦人家的少爷,朝廷大员的儿子……
春雨落下,那艳红的身影便一纵两丈高的往百泉山深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