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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去（第1页）

在谢青川和牟锐的想象中，这位武疯子，一定是个满脸皱纹，双眼浑浊的垂垂老者。

从槐树后走出来的武疯子，不过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年纪和牟锐差不了多少。

一身早就看不出颜色的百家衣，头发脸上都是厚厚的污渍，但是，身形面相，却并不猥琐，甚至隐约能看出几分形貌堂堂来。

八十年代晚期，改革开放的春风，不过才吹拂了不到十年，历史的伤痕过于巨大，加上没有完善的福利制度和收容制度，满大街流浪的疯子不少。

在南嘉，疯子被人们分为两种，简而言之，不打人的叫“文疯子”，打人的叫“武疯子”。

看这位武疯子的身形，打起人来，怕还有些凶狠。

好在牟锐也是个狠人，虽然眼前的武疯子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倒也没有慌乱，哈哈一笑，将手中酒瓶，递给了武疯子。

武疯子也不客气，端起酒瓶，“咕咚咕咚”一阵灌，灌完一抹嘴，喊一声：“好酒！”

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地上的卤肉往嘴里塞。

“兄弟，”牟锐很合时宜地改了口：“酒喝好了，菜吃好了，摆谈两句要得不？”

武疯子一阵猛吃之后，打着饱嗝，往老槐树上一靠，也不理牟锐。

牟锐也不嫌弃他脏，跟着坐到地上，也往老槐树上一靠，说道：“兄弟，你……晚上一直住在油坊巷？”

“你想问啥子，是不是又是那个啥子强奸案嘛

！”武疯子拍着肚子说道。

“前几天，好几个人跑来找老子，烦死人了！”

“老子前前后后都看到的，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嘛？”

牟锐和谢青川，心中大喜，而且谢青川觉得，这位武疯子，言谈举止，虽说有些狂放，但是应对自如，好像和正常人也么有太大区别。

如果他只是装疯就好了，如果能证明他是正常人，那他的证言，是可以被采纳的！

谢青川也忍不住挨着武疯子坐了下来。

“真话！肯定是听真话噻！”牟锐压抑着心中的兴奋说道。

这武疯子也会吊人的胃口，见牟锐和谢青川两个，眼巴巴地望着他，反而闭上眼睛，靠在树上，那样子，似乎又要睡着了。

牟锐心中大急又不好发作，悄悄地举起拳头，对着武疯子，做了个打下去的动作。

“兄弟，兄弟，”牟锐见武疯子半天不开口，生怕他喝了酒又睡着了，忍不住拉了拉他那油腻得结壳的衣服袖子。

“兄弟，你看没看过前几天的《南嘉日报》？提供线索有钱拿哦，一万块哦。”

武疯子好像对这个在当时天文数字一般地数目，没有丝毫的触动，侧了侧身子，拿个背脊对着牟锐，摆明了是不想理他了。

“哎，牟叔叔，我们走吧！”谢青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长叹一声道。

“青川……”牟锐不解地看着谢青川，眼看着转机就在眼前，牟锐可不甘心现在就走，他打定

主意，今天就是用铁棍拗，也要把这死硬的武疯子拗开口。

“黑皮这个冤狱，怕是跑不脱了，我们前前后后跑了这么多天，也算是对得起他和他老娘了！算了，看来今天也问不出个名堂，这么晚了，还是走吧！”

说着，谢青川伸出手，要去拉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的牟锐。

牟锐大腿一拍，高声说道：“青川，若不是为了他老娘，我也不愿意跑了啊，黑皮老娘，眼睛都要哭瞎了！”

武疯子的身子，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这明显的一抖，就连牟锐都注意到了，看来谢青川和牟锐的对话，让武疯子的内心，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