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重新关上,刚才只在一旁听着的宋祁川才勉强理解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刚才医生谁说,岁岁可能有危险……或者再也看不见了?是吗?”他对德语并不熟悉,这时不确定地开口问道,“是……因为没有及时来做手术?”
徐钦君缓缓看向他,眼睛里都是血丝,瞳孔漆黑而无光,盯着他,仿佛看死人一样可怕。
还没等宋祁川反应过来,他就挨了重重一拳,连话都说不出来,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徐钦君半蹲下来,将头摆在他视线的侧上方,眼睛却只是看着他侧后方几尺的地砖,就像是在和他身边的空气对视一般,却用一种瘆人的语调平缓地说:“如果……岁岁这次有任何差池,我会拿你和你的破电影,都去祭天。”
说完,他缓缓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之前一直坐着的位置重新坐下,恢复了那种雕塑一样的状态。只留下宋祁川一个人在地上抽气,也不知自己是疼的不能说话,还是被他的样子吓到,被压迫得根本无法说话。
这注定是一个度秒如年的难熬的夜晚。
青姐在手术第九个小时的时候赶到了医院。得知医生的术中谈话内容,差点冲上去用高跟鞋踹宋祁川,碍于徐钦君在场,这才没有当场失态。
徐钦君的助理看出她的怒火憋得难受,偷偷告诉她,徐钦君已经打过一次了。
宋祁川此时心中除了懊恼和悔恨,已经无暇顾及别人是不是随时可能揍他,他甚至生不出任何还手的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那一拳是他自己打的。
几人都没有心情交谈,没有一丝温度的空气凝滞在手术室外,唯一剩下的只有苦苦等待。
手术进行到12个小时的时候,护士急匆匆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病危通知书》。
第二十六章遗书
青姐在看到那张纸的一刻,就已经泣不成声。
宋祁川仿佛哑了一样,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哪怕扶着墙壁也没能站起来。
“不会的……”徐钦君没有去接那个通知书,他踉跄了一下,因为一整天没有进食喝水的身体有些低血糖,眼前也阵阵发黑。
他仔细将自己的视线对焦在了护士身边的医生身上,便走了过去,一把抓起了对方的领口。
“告诉维德,让他给我认认真真做手术!把真本事拿出来!”他的眼神仿佛要吃人,“要是再敢拿这种破纸糊弄我,下场他自己掂量!”
他指着青姐手中的《病危通知书》,双目赤红充血,恶狠狠道:“给我拿回去!”
“小徐老师,你千万别冲动!人家医院里也是有规定的……”青姐抹着眼泪,冲上去拦住他,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把他的手从医生的领口拽下来。
徐钦君的助理在一旁想伸手,但没敢帮忙,只能用眼神感谢她。
“不好意思啊,医生,麻烦您了,请您务必请手术的医生尽力救治。我们岁岁她还很年轻……她……”青姐眼泪止不住往下落。
那位医生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我这就去转达。”
徐钦君却用另一只手重新拽住了医生的衣领,还没等他再说话,青姐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小徐老师,这是岁岁之前交给我的,她说如果手术有什么意外,让我交给你。你看看……看看啊……”
“信?”徐钦君松开了手,接过信封。那位医生如蒙大赦,拉着护士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