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身后,喊杀声,盖过了雷声。
“什么声音?”
脱脱正在亲兵的搀扶下,上马车,忽然听到了远处,响彻天际的嘶吼。
“丞相!”一个元军军官,捂着铁盔跑了过来,“反贼进城了!”
“不可能!”脱脱怒道,“他们飞进来的?”
“南城门的汉军跑了,城内的反贼探子,开了城门!”
“杀!”
杀声再起,无数火把照亮夜空,淮安城中,准备突围的元军瞬间慌乱起来。
脱脱关心则乱,却忘记了人心,人性。
城内近十几万大军,如何能一块突围,势必有个先后顺序,说不得还有些注定要做殿后的炮灰。
谁想死,谁不想跑!
所以,不但是南门,突围的命令传下去,元军再无守城之心,都怕丞相把他们扔了。
“天亡我也!”
脱脱欲哭无泪。
“丞相,快走!”
身边的亲兵,把他塞进马车,疾驰而去。
淮安,再度易主。,!
,诸位进去切莫高声。”
随后,元军诸将跟着他,进了屋里。
屋内,灯火通明,巨大的蜡烛烧得旺旺的,但是半靠在床上的脱脱,脸上确是乌青一片,没有一丝血色。
“丞相!”诸将跪倒。
“本相无能,连累了各位将军!”脱脱咳嗽两声,坐直了身体,“本以为能带你们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没想到,反而落得如此下场!”
“丞相”有人,泣不成声。
“此战乃本相一人之错,和你们无关,本相自当禀明天子,尔等不必担忧!”
“丞相!”又,有人哭了。
这大概就是贤相的贤明所在,大元开国至今,权臣无数。但是有谁,真正拿下面的人,当人看呢?
无非,脱脱罢了。
“淮安无粮,久守无益,传本相令,各部准备趁雨夜突围,退至海宁州!”
“喏!”
“你们汉人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咱们退了,他日咱们卷土重来!”
咔嚓!
外面一声惊雷,脱脱的脸面如金纸。
哗啦,哗啦!
“噗!”一颗人头从脏水道里浮上来,“他娘的,啥味儿!”
“噤声!”定远水军千户俞通海,也从水里冒出来,呵斥一句,随后眼神警惕的望着四周。
咔嚓,轰隆!
天上电闪雷鸣,地上越来越多的定远水军从淮安城墙的水道爬了上来。
“咕噜,咕噜!”
张子洺冲着墙角处,轻轻鸣叫几声,墙角的黑影里,一个年轻的声音,惊颤的问道。
“可是子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