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他自己。
于是他最终还是咬牙,顶着一头被自己挠得狗窝似的头发走到浴室,往里一看:
小板凳上,她果然如阿姨所说环抱铁盒坐着,动也不动,正盯着地板发呆。
不知已维持了这姿势多久。
衣服和鞋子都还是原模原样的脏,只有肩上多了他抱她回来时顺手给她盖上的外套——但已滑落半边,她痴坐着,犹然不觉。
整个人好似就那么一团,小小的、微弱地蜷缩于衣衫之下。
苍白。
充满恐惧。
瘦骨嶙峋。
因此尽管是他。
迟疑良久,走过去蹲下身,双手虚握着她的肩膀。
“迟雪。”
“……”
“……迟雪。”
尽管是他,似乎也无法从她麻木的眼神中读出半点清明。
她的视线始终无法聚焦。
只不断僵硬地偏转着头,拒绝与他对话。
仿佛在她心理世界之外的一切都犹如洪水猛兽。
她连对迟雪这个名字都没有任何反应。
种种的表现和特征,都无法不让他联想起诸多过去亲眼目睹的可怕画面——但他仍旧只能强压下去。心想不会的,怎么会?转而又安慰自己,她至少没有像那些阿姨说的那样主动攻击。
这也许是个好的征兆。
于是一边安抚着,试图缓和她的恐惧,又尝试着先脱下她的鞋。
看她抿着嘴,像是在强忍什么,却终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
他松一口气,又紧接着轻手轻脚、脱下她肩上的外套。
随后是那件破旧的开衫——
“……!!!”
然而手指触碰到她衣扣的瞬间。
却仿佛是连带触发了某种应激反应,迟雪倏地瞪大双眼,惊恐间从板凳上跌落,顾不上裤脚被沾湿,又手脚并用地爬到浴缸旁边“易守难攻”的角落,整个人缩成一团。
“别……!过来!”
她把那只铁盒横在胸前当做“盾牌”。
一副只要他敢再过来,她就要摔打或砸人的防备姿态。
解凛知道她是在害怕。
当即停下靠近的动作,转而双手举起,示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