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确是存着两分私心,我感念妻舅赏识我,也知他若提拔我,我自该忠心不二,我若娶了娘子,日后会有许多升迁的机遇,人要有良心,是不是?”
“我既对此动心,自然该好好待她,我清空屋里人,不纳妾不收房,正是想待她好。”
“她若是仗势压人也罢了,日后大不了相敬如宾,可娘子过门这一年,母亲也瞧见了,她虽然不通琴棋书画,偶尔也粗枝大叶,但足够贤惠明理,也没什么心机,更不会拈酸吃醋争抢攀比,搅合的家宅不宁。”
“她唯独便是图我一心有她,她诚心要与我好好过日子,我既受恩,娘子又如此好,我自是十分喜爱她,母亲,我不能负她。”
邢夫人泪如雨落,似是心疼又似是欣慰。
就连杵在一旁的邢大奶奶,都抿着嘴红着眼眶,不吭声了。
“我要搬出去,正是因着母亲一直不打消往我房中塞人的心思,娘子的脾性我知道,这是她逆鳞,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会出事。”
“我不愿她受委屈,也不愿母亲将大家都逼到那一步去。”
“搬出去,大家相安无事,我和娘子会时常回府陪母亲,逢年过节都会孝敬,日后也会与大哥一起赡养父亲母亲,绝不推辞孝悌之意。”
“若是大嫂心里不痛快,除却圣上赏赐我的那座府宅,日后府里的一应钱财与家业,与我四房再无干系,如此,可行?”
邢大奶奶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来,不过脸色比方才和缓多了。
江幸玖看在眼中,浅浅叹了口气。
邢夫人掩着帕子,低声泣哭着没接话。
正此时,廊下传来道沉稳的声音。
“既然如此,你心意已决,那便分了家吧。”
众人纷纷回头,瞧见一袭官袍头戴乌纱帽的邢尚书,沉眉肃目跨进了门。
于是,依次站起身见礼。
邢尚书摆了摆手,继而先与箫平笙回了礼,语声缓了缓。
“家务琐事,让将军见笑了。”
箫平笙唇角扬了扬,声线清磁,“邢大人见外,都是自家人,恭贺您喜得嫡孙。”
邢尚书抚着须笑了笑,绽袖示意,“坐,诸位请落座。”
堂内静了一瞬,众人依次落座,邢尚书沉凝了片刻,徐徐开口:
“四郎媳妇今次受了苦,是我们做长辈的,不够开明了。这事,我给亲家母道歉,还望您莫要怪罪。”
箫夫人温婉一笑,“您言重了,阿箬性子耿直,也有做的不对之处,给你们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