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醒来的时候,你别看到护士就追着问,把人家问烦了。”
孙母叹息一声,“我这不是心急吗?儿子不醒,我这心总不踏实。”
文萱握紧了手中的药瓶,撘眼看到了缠着绷带的孙宝强,他脸部有烧伤,所以脸基本上被包裹完全了。
这样的孙宝强,让文萱的记忆忽而被拉扯到了遥远的回忆,五年前……她看镜子里的自己,便是这个样子,当时她绝望、痛苦,甚至想到自杀。
那时,父母陪在她身边,每次医生和护士经过,妈妈和爸爸都要拉住他们问个不停,同样的问题,恨不得一天问几百遍,总期待着可以听到不同的回答。
此刻,孙宝强的父母,何尝不是那种心清呢?
回忆和现实交错,文萱的脑神经受到了莫大的冲击,握着药瓶的手哆嗦的打不开盖子,越是紧张越是凌乱。
孙宝强的母亲看到护士的异常,关切道,“姑娘,你没事吧?你是不是生病了?”
文萱后背森han,han毛直竖,吓得几乎要原地跪下,咬着牙齿,文萱没能说出半个字。
挣扎良久,她终于打开了药瓶,拔掉输液管的连接处,倒置药水儿,流水的毒药透明而干净,可是在她看来,这东西却像一条爬向咽喉的毒蛇,一口咬下去,见血封喉!
文萱在心里默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可是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对不起,对不起。”
文萱的眼睛像是被烟烫了一般疼,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啪嗒一滴清冷的泪打在手背上,她闭了闭眼睛,心脏和血管都好像被绳索捆绑着,囚禁着,强烈的恐惧感让她再一次站立不住。
孙宝强的父母巴巴的看着她,因为焦心儿子的病情,所以他们对任何细节都不敢大意。
“姑娘,你真的没事吗?你满脸的汗……”孙母热心肠的关心道。
文萱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下手吧!下手吧!他已经那样了,醒来了也是个废人,你现在结束他的生命就是在拯救他!
不要犹豫了,不要犹豫!
陈可欣在外面一直等着文萱的回应,可是等待了许久一直没有消息,她看着时间,比预期的过了几分钟,这短短几分钟眼下分外的珍贵,一分钟之差,很可能会导致前功尽弃!
陈可欣握紧了拳头,眼睛盯着手腕上的表,一秒一秒……
陈可欣低声道,“文萱,你在等什么?你想永远失去傅思明?”
文萱咬着牙,不敢吱声。
陈可欣察觉到她大概是怯懦了,于是加了把劲儿,“文萱,孙宝强已经毁容了,他现在就是个废人,就算醒了,也只能像狗一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