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他怎么能这么说?若不是王爷府有人要杀她,她怎么会落到山匪里?若不是遇到的山匪是好人,她怎么能在此刻站在这里?为了活命她小心翼翼,他怎么还对她存有质疑?
“……随便你怎么想,”她最终一句都没有解释,转身走进了人群里。
冷战至此开始,木清绝买好了贺礼回了客栈将其交给沧薇,听闻队伍已购置好了所有的东西明日返寨,正好沧薇问她之后打算。
这全程司默虽然默默跟在她身旁,可她却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说了跟着回寨的话,二人私下也没了交流,是夜,清绝更是搬去和沧薇同住。
第二日出发时氛围也没有好转,且一连几日,日日如此,直到进了风栖寨。
入寨时夜已深,管事者分出来客房让新人住,司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所以总想找机会赔不是,一路上更是靠着险路献殷勤,却仍是没得到大的回应,如今在陌生的房间,他挽起左臂的袖子,那里靠近手腕三分之一的地方,扎着一根压制虫毒的银针。
这是太医应王爷要求的无奈之举,还曾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拔出来,可这次,他为了和好,亲自用上了苦ròu计。
他和许攸串通好之后,在管事者进房时,悄悄将其拔了出来。
第一百零二章客至(1)
连日登山的劳累让走惯了回寨路的木清绝小腿酸疼疲乏不已,可她回了自己房间时却毫无睡意且坐立难安,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要不要服软去王爷的住处问问。
毕竟他在陌生的环境里,亲人只有她一个,身上又有顽疾,又行了这么远这么艰险的路,身在一众山匪之中,夜里睡不踏实吧?
那到底要不要主动去问问?
还不等她的脑子纠结出一个结果,先前管事的人就急匆匆叩响了她的门,在门外接连惊呼,“姑娘不好了,你带来的那位少爷,突然吐血昏迷!姑娘快去看看!”
木清绝心一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迅速冲去了司默的住房,等她看到眼前景象时,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血!地上都是血!
在血中翻腾的,还有一入地就慢慢僵住的毒虫,却依然负隅顽抗,正一点点往司默的方向爬。
而不久前还小声跟她说‘这儿太陌生,今夜你能陪着我吗?’的人,如今脸色煞白闭眼躺在床上,手上的青筋凸起,嘴角身上都沾着血,仿佛吐光了身体里全部的容量。
直到许攸出声木清绝才回神,她哭着狠狠踩暴还在蠕动的毒虫,趴在昏迷的司默旁边,颤抖着的双手不敢动他身上的任何地方,她太害怕了,眼睛一次又一次模糊又清晰,整个人都在发冷,“快,快叫人,”不知道她是对谁说,紧接着咆哮,“快去叫小豆子,快去叫大夫,快救救他!”
她离得他这么近,可却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她太害怕了!
管事者赶紧去找了寨里的大夫,入睡的离卫和妃卿也听闻赶了过来,进进出出一波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木清绝完全看不到,只有小豆子跑进来时,她几乎是跪着爬了过去,双手紧紧扣在了小豆子的ròu里,“小豆子你救救他!你快看看他怎么了,你要救活他!我求你救活他!”
木清绝把希望全押给了小豆子,沙哑着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救人的话,悲痛之情让周围人不忍,随即上前劝她拉她时却被她狠狠甩开,直到风傲果断将她拍晕。
知道内幕却被清绝近乎疯狂的状态怔住的许攸这才同时上前,他拦住了风傲欲抱人的动作,把清绝安置在房内空置的睡榻上,他知道七王爷没有什么大事,他们在拔针之前就吃了太医为防万一配的药丸,看着紧急不已的画面实则威胁不到人命,而且王爷还叮嘱过他,让他看准时机向夫人坦白即可。
谁知夫人的反应过激,一时竟让他无机可乘,事情演变至此,他只好劝说了众人,只留了夫人很信得过的那个叫小豆子的小大夫查看,他还得全程盯着小大夫,不让其下药不让其用针,阻扰其救人的举动,只叫他配药,毕竟按照预估,等两炷香的时间一过,大约王爷就醒了。
木清绝清醒时天未破晓,昏暗的房间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昏睡的司默,赶忙跑过去手搭在鼻下试了试,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她将门外站岗的许攸叫进来问了情况,听得无碍后深吐了一口气,这才重新返回司默身旁,守着他到天明。
司默醒来时看到清绝趴在他身旁睡着了,小脑袋离得他很近,手还紧紧握着他的,便知道自己的苦ròu计起了效,随即悄声坐起,戳了戳睡着的人,未料到下一秒,清醒后的人直直撞进了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又哭又笑,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反让他受宠若惊。
正好许攸进来,他把询问眼神投向许攸,得了许攸口语解释后,便反过来安慰她,“小木没事,我好好的,你不要哭。”
哪知道木清绝哭的更狠了,边哭边口齿不清的自责,“都怪我不听你的话才害你毒症发作,要是我早听话跟着你回去,有太医在身边你也不用受这些苦,都怪我,差点害你丢了性命!”
司默只好把怀里泣不成声的人拉开,看到她哭花了一张脸,眼睛都肿了微微心一惊,帮她拂去泪,趁机说道,“我身体好多了,你若还担心,那我们尽快出发回去?”
这一次,木清绝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
因为昨夜事情的影响,一大早离卫便派人前来询问,木清绝趁此亲自向离卫说了缘由,又将贺礼送与他手,一大堆肺腑感谢的话说完,才提了尽快离寨的要求。
等到诸事打点妥帖,她为了确认司默的身体是否恢复能赶远路,便带着司默去找了小豆子,小豆子听闻来者中了弱水毒,一面啧啧称奇一面解了他的左臂衣物观看,当看到点檀穴上刺着一个银针时,他的眼睛都亮了,“左臂可曾受过伤?”
“未曾受伤。”
“那就奇了,这银针压着点檀穴,可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以毒攻毒的手法,若是没什么要紧,为何用这种毒计?”
司默本来觉得大夫年纪小,因此心里轻看了他,未料其竟然觉察出了压制之法的反效,不由得就想试他一试。
他也疑虑,这一次的弱水毒发不似以往,毒虫从左臂钻出来的情况还是十三年来头一遭,连太医都毫无头绪,他便将自身情况悉数说与小大夫听,罢了问他,“如今虫卵一反常态突然从左臂孵出,小先生可有什么见解?”
“左臂受过伤吧?或者,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左臂沾染过什么东西,身体自发两害相较取其轻,所以逼得虫卵孵化。”
司默的左臂受没受伤自己是清楚的,但小大夫的话还是让他仔细想了想或者的概率,这才猛然记起,自己去过虚界,左臂被那儿的黑影侵蚀过。
这样一想什么都能解释通了,他不由得佩服起小大夫,也开始期待起治愈的概率,“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