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看懂了。
此处有机关。
而就在此时,他只见女孩子纤白手指按到之处、那描着勾丝绕彩画的墙壁突然缓缓凹陷了进去——
随着墙砖后退渐深,可见凹陷之处为一约七八寸大小的四方空洞。
见许明意要伸出手去,他抬手拦住:“当心。”
他尚且不知这机关是敬容长公主告知,便存了警惕之心,拔出腰间长剑先于其内试探了一二,察觉到其内有东西在,适才自己伸手取出。
东西应当是抵着机关而放,刚取出,那机关便重新缓缓合上,恢复了原本平整的墙体。
被他取出来的是一只长匣,匣身为阴沉木所制,且上着锁。
阴沉木不易劈开,且这把锁看起来也不同寻常——
吴恙正想着是否要先离开此处,再另想办法打开时,却见一只钥匙递到了自己面前。
他有些意外。
本以为昭昭说的来“取”,是一种含蓄得体的说法……没想到还真是来取,是有钥匙在的。
许明意道:“钥匙是长公主交给我的,此物亦是她早年藏在此处——”
至于机关是如何设置的,长公主未有细提,但其先前常与太后娘娘于陵庙长住,想来不缺机会。
她看着吴恙,道:“你来打开看看罢。”
由他来打开,比她更合适。
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先皇的画像,今夜吴恙来此恰遇到了她,说不定也是某种指引吧。
“啪嗒”一声弹开的脆响,那把锁被吴恙打开了来。,!
>看着二人就这么走了,天目的眼睛瞪得极圆,嘴里困惑地咕咕了两声——久未相见的主人是瞎了吗,为何根本看不到它?
吴恙未急着问许明意是要取什么东西,只随她一路绕至后殿抱厦处,此处显然有人在,呼吸声重而杂。
来至那间房外,许明意取出迷烟点燃,蹲身自门下缝隙处塞了进去。
吴恙有些疑惑。
这里面睡着的必然都是守陵殿的太监,迷晕他们要作何?难道要找的东西会在这房中?
待一筒迷烟燃尽,许明意继而来至窗边,拿匕首撬开了窗,低声解释道:“我去取陵殿的钥匙……”
原是找钥匙——
吴恙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等着,我去。”
一屋子太监,免得见了什么不该见的,碰了不该碰的。
他不在便罢,既是在,自当能免则免。
他乐得出力,许明意便没有坚持,点点头,塞给他一方干净的汗巾,示意他掩住口鼻。
吴恙接过,单手支在窗台上,提身一跃,便无声翻了进去。
钥匙多是挂在外袍腰封之上,他先来到了那些太监们拿来挂衣物的屏风旁,屏风后放置着夜壶木桶等物,应是久未刷洗,气味刺鼻浓烈。
远离皇宫的太监们难免有所松懈,处处都不甚讲究。
吴恙掩鼻屏息,庆幸没让许明意进来。
半刻钟后,他由窗内而出。
见他拿到了,许明意遂将窗子合上,二人迅速离开了此处,往前殿而去。
钥匙有两大串,足有五六十只,二人尝试了好一会儿,才将殿门打开。
倒也不是不能撬窗,然而此处是主殿,明日又将准备祭祀事宜,若留下痕迹,恐会被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