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我夸你么?”
“……”
不想谈及的事,被人问到脸上。
宋清萝会错了意,以为她在乎自己被比较,护短情绪再次上头,口不择言:“有些领导的确擅长收买人心,在下属面前表现得和蔼可亲,但未必言行合一,好人自己当了,坏人……”
“工作时间不要议论领导。”闻若弦蹙眉打断。
然然不是那样的人。
谁都不可以在她面前诋毁然然。
一室的寂静。
宋清萝被她突兀的严肃惊到。
这人看似是强调规矩,其实在维护程苏然。毕竟是好朋友,不帮朋友说话,难道帮她这个……认识没多久的人吗?
在闻若弦看来,她只是“认识不久的人”。而对她来说,闻若弦是经年时光的心动。
如此落差怎能让她不难过。
明明也只是想维护喜欢的人。
自知应该装乖,可宋清萝骨子里并非轻易低头的人,委屈随落差感而来,与她争辩:“你刚才说,无伤大雅的八卦可以传,我默认了包括上班时间。”
“我只能代表我自己。另外,你和同事讨论的是事实,而刚才说的话是臆测,‘无伤大雅的八卦’定义范围在客观事实内,不是主观臆测,这两者有本质区别。”闻若弦语气不紧不慢,一副说教的架势。
宋清萝被堵得哑口无言。
凝视着这张脸,听进去这些话,脑海中回闪着记忆片段。
她们早就该认识的。
如果当年辩论赛结束后她追出去,如果她数次徘徊在学校门口没扑空,如果进医院那晚她没有放她走……
今天就不用费尽心机接近她。
可是,哪有如果。
宋清萝不想再辩解。
情绪汹涌而至时,需要的是无条件偏袒,而非辩论,讲道理。既然她没资格要求闻若弦偏袒自己,就更不必争口舌之胜。
“嗯,闻总说的没错。”她轻轻点头。
“我先去工作了。”
闻若弦看着她转身,腰背挺得笔直,头颅微昂,大步流星,一副倔强不屈的样子。忽地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或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欺负了人。
走到门边的宋清萝突然停住,回头望了一眼。
两人目光对上。
“其实……”正当闻若弦想说什么时,宋清萝先于她开口,“你可以直接说,不要在你面前揣测程总的为人。”
而后又像在自言自语:“如果有人在我面前这么说我朋友,或者……我喜欢的人,在意的人,我会和你一样不舒服,所以我理解你的心情,对不起。”
她看着闻若弦的眼睛,没有犹豫太久,还是把自己的私心加上。
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空气如窗外的阴云,凝结成块,又冷又沉,呼吸像揣着湿冷的棉花。
闻若弦叹气,伸手揉了揉眉心。
真是个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