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四破微一踟蹰,“我的母亲怀抱着我奔跑时,利箭刺穿了她的后心,无意也刮伤我的肢体。”
“我是个有缺陷的男人。”
“可是素素临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这一点。”
什么?!!
虫儿难过得,竟再说不出一个字眼。
“对不起。”唯有抱歉,才能叫她好受一些。
素素,素素,你深爱过的男人,其实也深爱着你。
太惋惜了,虫儿的心口顿时堵了一团带针的棉花,极痛。
四破淡笑,属于那种看开一切的爽朗,“上天刻意摒弃了我的七情六欲,所以我天生应该做个和尚,此乃命定,虫儿姑娘无需难过。”
天命,天命。
难道什么都是天规定的,而人只有默默承受的命吗?
虫儿一时迷惘,告别了四破,独自一个人姗姗步行在回家的小径上。
她的思绪一直漂离不定,虫儿开始思考这一生所见过的无数人,无数事。
鬼谷女,傲狠,药奴,雀漓潇,樱祭夜,雀楚曦,赤瑾,焚寂,雀无极,妖兰
斩月。
那些活着,或者死去的人,似乎每个人都在与自己独特的命运做斗争。
包括她自己。
虫儿一时觉得懦弱,想着人怎么可能胜天呢?
在她以前懵懂无知的时候,总是想做个逆天而行的人。
可是到头来,她什么也没有真正抓住过什么。
一件都没有。
虫儿正哀哀地反省着一切过往记忆,马儿特有的鼻息声,仿佛混沌不清的吹音,蓦然惊起虫儿的理智。
是谁?
莲冢圣地里怎么可能有马的声音?!
一手摁在刀上,虫儿翻身滚入草甸中单膝一立,眸子像野狼一般机警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p;人人都说赤炎火莲的血液能令人起死回生,世间但凡是活着的红男绿女,妖魔鬼怪,哪个不曾觊觎过她的血?她的骨?她的肉?
可是,唯独救不了她最最深爱的男人。
这才是天大的嘲讽!!
龙脊,璧落岛的灵气。
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替斩月取回这些救命的东西呢?
真是要疯了!
虫儿痛苦地双手合十,若是不再开出第十瓣花片,她愿许天公以百年的寿命来交换。
独孤斩月一走半月有余。
百无聊赖,虫儿天天去找四破闲聊,偶尔把酒言欢,不过虫儿干杯的都是白水。
聊至兴头,四破忽然提及狐妖白素素的名号,把虫儿骇得一口茶叶喷在地上。
原以为,四破生生世世都不会提她。
四破笑道“我虽是身在佛门,但口留红尘,酒肉美食还是最牵挂得紧的。”
他犹喜雪団,粗糙的五指总爱化作梳状,默默捋顺雪団绒白的毛发。
小狐狸也很受用,心甘情愿地被四破笼着,晶眸半闭。